玥儿回头看着门外的身影,瞪大了眼睛。 飞云知道瞒不住,只能放开了她。 “胡玥,赶紧开门!要不然我走了。”龙浅继续敲门。 走,不是回去睡觉,而且离开,回皇城。 楚东陵居然中了蛊毒,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 隐约间感觉这事与她有关,当时她是不是听见也有关蛊毒的话题? 宋雨霏说她身上的蛊虫不除,性命难保。 有一个人一直抱着她,给她温暖,给他鼓励。 这些天,做梦都做得有点神经质了,她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她期待的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并不是这样的日子,绝对不是! 没想到,他真的出事了。 楚东陵不可能伤害九皇叔,他待九皇叔比亲爹还要亲,怎么可能出手伤人? 当时只要黑衣人的箭稍微偏一点,正中她的心脏,她就死了。 龙浅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运气好,遇上一个视力不太行的杀手,现在想想,事情并没这么简单。 房门被人从里头拉开,玥儿低着头站在一旁。 “郡主,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郡主这么生气,肯定是听见了什么,怎么办? 龙浅走了进去,亲自将房门关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飞云你来说,说清楚了好上路。” “上路?”玥儿眨巴眨巴眼眸,“郡主,为何这么着急上路?你不是说想歇两天吗?” “她说的是回皇城。”飞云叹了一口气,过去牵上了玥儿的手。 “王爷有事,我必须回去,若浅浅也要往回,那最好不过了。” 他不想与自己的小娘子分开,又不能扔下龙浅。 玥儿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拉着他一直往里头走。 几乎到了床边,她回头看看龙浅,才回头视线,压低声音说道:“你回去你自己回。” “王爷,不是……太子说过,不能让郡主回皇城,我们怎么可以……” 飞云握着玥儿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心门上。 “我必须回去,但我希望能与你一起回去。” 玥儿看着飞云的眼睛,也有点儿不舍,可太子的警告,她不能忘了。 “我……”她咬了咬唇,说不出话。 “我必须回去。”龙浅没心情理会两人,转身就走,“你们没有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不管楚东陵是不是为了救她才中毒,她都想回去看看他。 何况九皇叔受伤了,她如何还有心思在外游山玩水? “郡主。”玥儿甩开飞云的掌,转身追上龙浅,“你真的要回去吗?太子说过……” “他还说过什么?”龙浅停下脚步,“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要继续瞒着我,以后也没必要跟着我身旁了。” 玥儿见龙浅要走,绕到她跟前跪了下来:“郡主,你别不要我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好不好?” 她不是不想说,但太子吩咐过不能说,她也没办法不是? 更重要的一点是,玥儿也不想龙浅回皇城。 皇城的斗争太多,她不希望龙浅活得不高兴,可现在看来,郡主离开太子之后也活得不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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