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楚东陵俯身,将额头贴在龙浅的额头上,“怎么不说话?是哪里不舒服吗?” 龙浅僵硬的脑袋摇了摇,哑声道:“我饿了。” 楚东陵放开她,揉了揉她的背脊,回头扫了聂无情一眼。 “浅浅饿了,还不去准备?” “是。”聂无情将玥儿交给另一名侍卫,“让人去给浅郡主准备膳食,快!” “遵命!”侍卫轻颔首,抱走了怀里的女子。 “锵”的一声,聂无情拔出长剑往回走。 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的太医,再次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太、太子殿下饶命!”他看了高高在上的楚东陵一眼,往后一挪,再次往地上额头。 楚东陵盯着他,沉声问道:“哪只手碰了本宫的女人?” “下官没……”太医摇摇头,“太子殿下,请您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 “手伸出来!”聂无情狠厉的声音如同他手中的剑,又冰冷又锋利。 “本宫有些不适,先回去了。”皇后娘娘站了起来。 守在她身旁的红英和蓝剑同时伸手,扶了她一把。 楚东陵却连看都没看她,就像她从未存在一般。 “姨娘,等等我。”楚芊芊使劲爬起来,双手还在随意晃动。 不知是脱臼了,还是断了骨头。 但这个地方她不能再留下来了,会死人的! 可恶!为什么每次受伤的人都是她?她就不能躺在床上被伤害一次吗?上天不公啊! “左手,或是右手?还是两只手都碰了吗?” 聂无情毫无温度的声音,吓得踉踉跄跄的楚芊芊左脚绊右脚,重重摔倒在地上。 疼痛再次袭来,痛得她紧咬着牙门,闭上了眼睛。 太医并没心情留意其他事情,他知道今天不留下一只手是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皇后太无情,错的是她,却让他一个人承担所有。 在聂无情动怒之前,太医将左手伸了出手。 聂无情就像没有感情的机器,手起刀落,将那只不该存在的手给砍掉了。 “啊……”太医抱着断手臂歇斯底里地喊着。 楚芊芊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只给砍掉的断手刚好滚到她面前。 她吓得脸色惨白,一时之间没了反应。 “带上你的东西,滚出去!以后再敢对浅郡主不敬,当心自己的脑袋!” 聂无情掏出方巾,一点一点地拭擦着长剑上的血迹。 几乎晕死过去的太医连忙点头,爬过去捡起自己的断手,站起来跑了。 楚芊芊也不敢怠慢,后一步跑出了厢房。 聂无情随意找来一张薄毯,擦掉地上的血迹,回头拱了拱手。 “太子殿下,需要属下找其他人进来伺候浅郡主吗?” “不必。”反应过来的龙浅摇摇头,“让玥儿回来,我给她处理一下手指和脸上的伤。” 龙浅无力地躺回到床上,双手依旧紧紧地揪着被子。 楚东陵被蛊毒控制了,聂无情也一样吗?为什么他们眼底都同时没了温度? 其他人又去哪了?能有个正常的人进来和她说说楚东陵的情况吗? 娘亲是否安好?童扬天还没找到她,是不是?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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