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浅休息半天,元气恢复了不少。 晚膳的时候,楚东陵来了,带着一身戾气。 龙浅什么都不敢问,尽可能小心翼翼伺候在他身旁,生怕一个不注意又引火烧身。 聂无情在不远处站得笔直,玥儿也守着门边,大气都不敢透。 是谁惹太子殿下生气了?一整顿晚膳下来他一个字都没哼过。 “太子殿下,要喝口茶吗?”龙浅端起杯子,递了过去。 再这么跪下去,她估计连命都给搭进去了。 楚东陵轻品了一口茶,站起,转身走了,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龙浅,似乎很生气的模样。 “浅郡主,好生休息!”聂无情丢下一句话,跟着离开了。 玥儿看两人走远才回过头,朝跌坐在毯子上的龙浅小跑过去。 “郡主,怎么样?能确定太子殿下的情况吗?” 龙浅往外看了眼,摇摇头。 这个地方真不方便,到处都是童扬天的人。 玥儿明白她的意思,也不再追问,俯身将她扶起来:“先休息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准备吃的。” “不必。”龙浅在楚东陵的位置上坐落,“还剩这么多,将就一下就好。” 这家伙大老远过来一趟,一句话不说,吃得也不多,还每一样都吃一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过来给她试毒。 “好。”玥儿也不客气了。 那么好吃那么珍贵的膳食,郡主不吃,她也不会浪费。 “听说太子殿下今天又强迫一位老臣告老还乡了,而且还是很清廉的大臣,一向受百姓尊敬。” “这段时间宫里宫外对太子殿下的非议很大,太子殿下却什么都不解释,还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玥儿声音很轻微,即使有人躲在门外也很难听得见。 今天太子亲自为她报仇,她在东宫的地位一下子水涨船高,有人开始巴结她了,她想打探消息并不是难事。 “飞云来过没有?”龙浅低声问道。 “药材是送过来了,但他人没来。”玥儿站起来,给自己勺了一碗汤。 “今天不来还好,我脸都肿了,暂时还不想见他。” 这家伙,很容易冲动! “嗯。”龙浅点点头,“晚点我准备一封信,等他来了,你亲手交给他。” 玥儿坐落,给她夹了两条青菜。 “你不会又打算让他带我远走高飞吧?只要我还能思考,我都不会走的。” “不会!”龙浅有点儿嫌弃地挑了挑那条绿油油的青菜,“现在这种情况,我哪能没有你?” “不来都来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玥儿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除非郡主也离开,要不然她不会一走了之。 “赶紧将青菜吃了,这是你说过唯一喜欢吃的青菜,太子殿下都让人准备了,看起来他对你还是挺好的。” 龙浅将小菜心夹起来,叹息了声:“对我很好吗?” 是,对她挺好!不仅给她输血,还将她身上的蛊虫引渡到自己身上。 她也想对他好的,可他并没有给她机会。 厢房里安静一会儿,安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后娘娘到,雅妃娘娘到。”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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