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算的时间跟卢清依发动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但头胎的确是没有那么快,再加上有两个自己指点过的医女在护着,她并不需要去这么早。 虽然已经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下去,但她想来想去还是在卢清依分娩的偏殿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里面的东西全部清空,又让人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消毒。 若是等下卢清依分娩的过程不顺利,她就会在这里给她进行手术,确保大人和孩子都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苍慕琛已经按照宋晨的吩咐把事情都处理好了,这会儿人也已经来到了产房外面,听着里面卢清依压抑的痛苦哭声,他的一颗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 只恨自己不能代替她受这个苦。 宋晨没有管他,将那边的事情都忙完了之后这才进去看卢清依。 此时距离她发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看到宋晨一进来,医女立即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将卢清依现在的情况跟宋晨汇报了一遍。 “娘娘羊水在一个半时辰前破裂,目前宫缩情况正常,宫口开了三指。” 宋晨一边点头一边去摸卢清依的肚子,正巧又赶上了一阵宫缩,卢清依疼得浑身都在颤抖,高挺的肚子硬得像个石头一样。 再看她那张小脸,长发早已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得可怕。 可饶是这样,她却还是死死咬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喊出声音。 “再忍忍,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尽量不干预,你记住我教给你的呼吸法。” 卢清依抿唇点头,眼中满是倔强。 看到宋晨的这一刻,她紧绷的心顿时也轻松了不少,之前虽然知道她不会让自己出事,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痛苦,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现在她看到宋晨就在她面前,即便是疼痛并没有减少,可她内心的恐惧已经全部消失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宋晨也的确是跟她自己说的那样,再也没有离开。 虽然大部分的检查工作都是医女在做,可她在这里,就是对所有人的安稳。 “啊~” 突然间,卢清依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叫喊。 “好疼!” 她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了,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把自己的肚子都切掉。 殿外,苍慕琛听到这一声,眼眶一下就红了。 再也忍不住闯了进去。 宋晨本来是不打算让他进来的,倒不是什么晦气不晦气的说法,而是她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你说他可以成为卢清依的精神支柱吧,宋晨觉得此时此刻她在卢清依心中的作用似乎比他还要大些。 你说他能帮忙吧……就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在这里面待着完全就是累赘。 但眼下人既然都进来了,宋晨也没说什么。 “宫缩越来越频繁,就会变得越疼,你看着她,别让她伤着自己了。” 卢清依这丫头倔强得很,刚刚叫了那声后又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没吭声了。 按照接下来的情况,若是不制止,下唇怕是都要少块肉。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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