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清脆的水声在这寂静得仿若凝固的空间中不断回荡。 寒冰化作的水滴冲击着韩小龙的经脉,每一下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血液重新开始流动,在寒冰之上映衬出金色光芒,那光芒璀璨耀眼,熠熠生辉。 而此时,韩小龙在心里将天道子的祖先十八代,极其“亲切友好”地问候了一遍又一遍。 他只是被冰封,又不是失去意识。 内视体内便能清楚地感受到除寒冰漩涡外,其他八道漩涡都停止了运转。 寒冰一枝独秀,以绝对的优势压制了所有能量。 万年冰露带来的规则能量远超出他的想象。 等到这股能量完全融入身体,距离寒冰规则圆满或许将更进一步。 可……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以封禁火焰、死亡、诅咒等能量为代价,换取寒冰规则圆满。 就等同强化了拳头,却折断了手臂。 完全是得不偿失。 “去吧,维持古战场空间的能量将要耗尽,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耳边传来天道子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飘渺而虚幻。 紧接着身体一震,意识昏昏沉沉,似要从无尽的黑暗中艰难地走向光明。 “滴答,滴答!” 寒冰在极为缓慢地融化,那过程寂静而漫长,逐渐化作涓涓溪流。 “他又在闹什么幺蛾子,修炼也不挑个时候。”有人不满地嘟囔着。 “韩大人应该是领悟了某种规则,空气中闪过的亮光也许是一部分。” “嘶——” “好冷!” 就在几人猜测韩小龙领悟什么规则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陡然为之一寒,温度急速下降。 “阿嚏,本王就说他是走火入魔,你们还不相信……” 梦魇马连打数个喷嚏,刚准备靠近韩小龙就被一股强大的寒气逼退。 只见寒霜迅速覆盖住韩小龙的身体,空中白雾化作冰晶如雪花纷纷飘落。 周身一丈形成独属于他自己的小天地,那片区域仿佛与世隔绝,寒冷而神秘。 “天河?” 鬼柔在不远处的白沙中挖出一块残破的石碑,盯着上面模糊的字迹若有所思。 白沙、海妖尸骨、残破石碑,种种线索都指向了海族的禁忌之地。 天河怎么会出现在古战场空间? 鬼帝宫殿里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作为残存于世的鬼族遗民,他心中的茫然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代代相传的诅咒是真是假? 鬼帝大人又是否知晓宫殿里的秘密? “当啷!”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如闪电般划过雾气,破空而来。 云秀儿反应极快,持剑挡在韩小龙身前。 剑身火花四溅,身躯受力连连后退,直至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什么人!” 鬼柔、梦魇马、玫瑰瞬间围成一圈,神色紧张,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踏踏踏…… 雾气中一道黑影摇晃着身体,缓步行来。 很快,一名银发、佝偻着身体的老妪缓缓露出身形。 那老妪殷红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韩小龙的身上。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杀意瞬间暴增。 “我记得你,机关长廊里就是你偷袭了我们。”云秀儿盯着对方,声音冰冷如霜。 “哦,原来是你。”梦魇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机关长廊有人故意破坏禁制,险些害死他们。 若不是韩小龙反应快,他们的血肉恐怕都要被那些傀儡给吞了。 杀人害命,这个仇结得死死的! “哼,没想到你还有胆子出现在本王面前!” 梦魇马鼻孔中喷出两道白气,四蹄火焰升腾,气息一点点攀升,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银发老妪从韩小龙身上收回目光,“嗬嗬”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 “圣兽血脉,鬼族血脉,还有个神魂精纯的小家伙,将你们血脉带回去,殿主定会高兴的。” “不错不错,买一送三,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算!” 话音刚落,强大的涅槃境气息便从四面八方疯狂挤压过去。 “噗噗!” 云秀儿、鬼柔刚刚调动体内能量,便齐齐喷出一口鲜血。 精神瞬间萎靡下去,他们愤怒地盯着银发老妪。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我现身之前,将血融入进这些雾气而已。” “血里有毒?” “没错,可惜你们知道得太晚了。” 说话间,银发老妪再次挥手,甩出数道银丝将准备暴起的梦魇马击退。 银发老妪偏头看向他,冷笑不已。 “圣兽血脉拥有净化的能力,当我不知道吗?” 银丝在空中炸开,一部分附着到梦魇马的身上。 “血脉强大又如何,也不过是我狼王殿的试验品。” “嘟——” 银发老妪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音。 那些爆开的银丝如虫子在梦魇马的皮毛下疯狂蠕动起来。 “梦魇国度……” 梦魇马声音越来越小,眼睛却越瞪越大,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就在这呼吸间,他感觉自己体内血液都凝固了。 嗓子也像是被一团棉花堵住,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完了,本王这次是死定了!” “可惜本王的大好年华,还有大把的妹子等着本王宠幸……” 梦魇马恨不得仰天长啸,可惜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在心中悲愤地呐喊。 解决了几人,银发老妪眯缝起眼睛,死死地盯着被寒霜笼罩的韩小龙。 她站在原地,没有立刻靠近,不知为何,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丝焦躁。 银发老妪不敢大意,连续射出数道丝线,全部没入韩小龙的身体,这才微微放心。 韩小龙实力虽低,带给她的威胁却超过其他几人。 又等了片刻,银发老妪自嘲地摇了摇头。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这时,峡谷内的白雾全都化作雪花向下飘落。 “滴答,滴答!” 清脆的水滴声在峡谷中不断回荡,声音愈发清晰。 银发老妪迈出的脚步骤然停下,面色狂变,身形极速暴退。 在她刚才所站的白沙下,突然钻出一只巨大的寒冰手掌抓向虚空。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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