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州,都城。 夜! 杀人的夜! 白袍儒生打扮的青年脚踏虚空,手中长剑环绕着金规则之力,眺望城外席卷而来的黑云。 长剑起,金色云彩宛如花朵刹那盛开。 噗噗噗! 血溅长空,黑云溃散,几个黑点从空中坠落。 与此同时,城内喊杀四起,街道各个角落冲出赤色洪流。 “大人,城内贼子已尽数伏诛。” 银甲染血的城卫跑过来,单膝跪地,禀报道。 青年身影闪烁,降落地面,在他身后的街道躺着三百黑骑残骸。 “继续搜捕,我要知道邙山余孽是如何出现城中,但凡暗中相助者……杀无赦!” “是!” 银甲神色一凛,连忙领命。 这一夜注定要血流成河!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头,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 银甲刚刚离去,街道上便有一匹战骑急行奔行。 来到青年身前,勒紧缰绳,骑兵翻身下马,态度恭敬的俯身跪地。 “大人,城主请您过去。” “何事?” 青年微微蹙眉。 这个时候找他过去,要么是有些人坐不住了,要么就是出了比邙山更棘手的事情。 邙山袭城,作为一城之主必然无法容忍。 就算权贵求情,也免不了今夜杀戮。 城主不会那般短视! 那就只能是又出现城主都无法决断的事情了。 “大人,事态紧急,稷下学宫府政大人、赤鹤门少门主、狮卫统领,还有天都商会的管事,都接到通知赶往城主府。” “好,我知道了。” 青年淡淡的挥了挥手,眼睛却不由得眯了起来。 看来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 城内最有权势的几人都通知到了。 事情恐怕不小…… 青年想着想着,忽然咧嘴笑了起来。 “平静的生活总是让人无聊,希望这次能让我玩得尽兴!” 半个时辰后。 压抑的气氛在宽敞的议事厅内弥漫。 城主牧云川是个腰粗腿短的胖子,坐在椅子上,乱颤的肥肉填充了全部空隙。 整个人就像镶嵌进了椅子,看起来十分滑稽。 但场中几人都没有笑。 城主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首先,要有战功在身。 其次,天都朝堂有人支持。 最关键一点,要有匹配城主的战力! 牧云川实力如何? 据传,见过他出手的人都死了。 当然了,传闻或许有些夸张,但牧云川在流云州的掌控力毋庸置疑。 就连天都司马——赤鹤门门主李庆阳,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牧城主,你叫我们来就是看你吃饭的吗?” 稷下学宫府政张言,看着从坐下后就在那里胡吃海喝的牧云川,脸色有些发黑。 急吼吼的召集他们前来,又将他们晾在旁边半个时辰,换做是谁心情都好不了。 “吧嗒,吧嗒。” 牧云川一口咬下大半羊腿肉,咀嚼两口,便囫囵吞下。 头也没抬,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就算天塌了也总得让人吃饱吧。” 张言面色更黑了。 其他几人的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哼,牧城主,若无要事,老牛我就不奉陪了。” 狮卫统领冷哼一声,站起身便朝外走去。 “咳咳,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人有三急嘛。”m.biqubao.com 牧云川终于从食物中抬起头,沾满油渍的手在空中摆了摆。 空间波动一下,紧接着一道卷轴落到桌面。 “这是暗子传回的消息,鬼婆河异象频发,疑似封印解除,具体情况你们自己看吧。”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眼中都流露出一丝惊讶。 鬼婆河号称大帝坟墓,十六州中也是排名靠前的禁忌之地。 如今……要重见天日了吗? 这未必是个好消息! 果然! 当几人看到密信中的内容,饶是见多识广的张言,额头上也渗出汗珠。 密信中写道:“鬼婆河两岸,一夜间赤地千里,阴风聚而不散,鬼嚎连绵,万千阴魂出没,杂而不乱,疑似有大帝残魂……” “阴魂过境,屠戮万千生灵”这等小事根本入不得掌权者的眼中。 但与鬼婆河联系到一起,就又另当别论了。 何况,阴魂中隐匿着大帝残魂。 若让他们发展起来,又将是一场祸乱。 “牧城主,我看此事还需先调查清楚,再想对策。” 张言沉吟稍许,郑重说道。 天都商会管事柳青,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附和着开口。 “没错,我也赞成先调查再出兵,而且还要将消息汇报上去……” 不过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冷哼打断。 “调查?汇报?等你们调查完,阴魂早就吃饱喝足销声匿迹了。” 狮卫统领冷嘲热讽道。 “牛开山,兹事体大,不调查清楚贸然出兵就是对狮卫的不负责任!” “关你屁事!” 狮卫统领不屑一顾。 “你……” “你什么你,说得冠冕堂皇,心中的龌龊还用老牛我讲出来吗?” “胡说八道,我稷下学宫行事一向光明磊落……” “得了吧,这话你也就骗骗那些懵懂无知的百姓,还在老牛我面前装清高……” “混账!” 清风拂过,张言发丝飞舞,身后的空间隐隐传出凶兽低沉的咆哮。 “要打架吗?老牛随时奉陪!” “嘭”的一声,狮卫统领拳头砸到桌面,整张会议桌向下沉了半寸。 果然有趣! 青年靠在椅背上,双臂环抱,嘴角挂着浅笑,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争吵。 他们的心思并不难猜。 稷下学宫的宫主在外游历未归,张言以调查之名拖延时间罢了。 狮卫统领也是想抢时间,毕竟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最适合清剿阴魂的就是他的狮卫军。 自然不希望别人插上一脚。 青年乐得看戏。 在他对面,赤鹤门少主李宏同样对争吵的双方漠不关心。 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龙玉佩,眼观鼻,鼻观心,魂游天外。 “咳咳!” 就在他们二人剑拔弩张之时,牧云川轻咳出声。 刹那间将紧张气氛冲散。 “都坐下吧,我叫你们来只是通知你们,此事由天都镇守接管,你们配合就行。” 牧云川敲了敲桌面,平静道。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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