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看著姜惻,姜惻也看著和尚,两人相视无言。
良久,和尚才手將姜惻的手掌从肩膀上开,沉声道:「你对鬼怪的世界,了解多?」
姜惻抿著,神间似乎有些挣扎,半响,才沉声反问:「鬼怪的世界...是啥?」
「你不知道你给我装什么踌躇!」
和尚终於还是没忍住。
姜惻干笑两声:「鬼怪我倒是的確没见过,我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但做了这么多法事,我也没见过活的鬼,誒,不对,鬼本来就不是活著的,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刚刚的场面我也第一次见,惊悚的讲道理。」
「明明是普通人,却能引鬼怪,超度的木鱼到了你手裏反倒了招魂的东西,就这还能凈化鬼怪,获得的功德...」
和尚打量了一下,刚刚的金就像是错觉,在姜惻上找不到半点影子,就好像这个人天生对功德免疫似的。
「却又不知所踪,怪哉!实在是怪哉!」
姜惻心中一凛,直觉告诉他,面前这和尚好像比想像得还要有点东西,而他也不免对这些师父从来都是讳莫如深的事兴趣。
於是他DNA里的知客属瞬间觉醒,从旁边墓碑前拔下一只烧了一半的香,恭敬地递给和尚:「这位方丈师叔,来,別干说,香润润嗓子。」
和尚闻言角一,擼起袖子將手叉在腰上:「你老实说,你师父什么,我看看我认不认识。」
「哎呀,我们叔侄儿俩说话,提那个糟老头子干什么。」
见和尚的眼神愈发不对劲,姜惻这才干咳两声,正道:
「我是被我师父赶出来的,他不让我在外面提他名字,说我会败他功德。」
「嘶...」和尚嘬了个牙花,恍然大悟。
你师父是懂的啊,让你还俗纯是因为你小子是个祸害是吧?自己反倒以为捡到宝了,险些当了个大冤种?到最后我才是那个小丑是吧?
心复杂地著顺手拿贡品吃的姜惻,和尚终於明悟:可以跟他结善缘,不能跟他扯关係!
思来想去,和尚折了个中,从怀裏掏出一个册子,递给姜惻,后者接过来,看向了封皮,竟油然而生一种震撼的觉。
四个大字自上而下——大奢他!
《大乘义章》中说:「奢他,此翻名止。摄心住缘。」奢他,也就是止,即摄心住於缘,远离散。
对於修心极为看重的佛教,奢他是姜惻早就接过的,可是,手上的这本典籍,似乎跟自己以往了解的...不太一样,至姜惻从没有见过专讲奢他的独立系,往往只是出现在各种佛经中被简要提及。
他刚要抬头问和尚这是什么意思,却发现刚刚还在面前的和尚竟然不见了,只有沙石地面上留下了几句话。
「江湖士,通天法师,半步仙人,自在真神;
冤魂扰心,厉鬼伤人,凶煞毁德,煞神灭道。
灵异復甦在即,百鬼夜行或在今朝!
你遇凶煞而不死,但功德退避,福缘流逝,长此以往必生祸端。
贫僧送你一部大奢他心经,若能凭藉此经离凡俗,踏士之列,自可化解劫难,十年以,若无法功则无人可助!
如若十年后你尚在人世,我自会来寻你。」
姜惻皱著眉盯著这几行字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谜语人?」
不过这些话的其中一个词倒是引起了姜惻的注意。
凶煞。
犹记得当初被师父赶出寺庙时,曾听到过这么一句话:你现在都不知道倒欠佛祖多功德了,再这么下去,你都快凶煞了,你快下山去吧,庙太小已经容不下你啦!
当时还以为凶煞是什么形容词,现在看来...似乎是什么名词?
姜惻抹了抹鼻子:「总觉不是啥好东西...」
他收起了大奢他,准备先回家再说,却又突然发现和尚的木鱼也没带走。
盯著静静躺在地上的木鱼,姜惻的脑子裏突然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城市区,某公寓楼。
一个男人不住地拍著沙发扶手骂骂咧咧。
「他怎么敢的啊?今天敢去我妈坟头贡品,明天不得去把我们家祖坟刨嘍啊?」
他的妻子端著果盘走到男人边坐下,神有些不太自然:「老公,前几天我们这么闹,结果今天才发现戒指是被儿子藏起来了,要是传出去...」
男人的眼神也驀地沉起来。
「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儿子不说,谁知道戒指去哪了,事都到这份上了,一口咬定就是他的就行了,哼,没想到他竟然敢做出这种事,虽说不能把他往牢裏送,但是让他丟掉工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明天我就去找他们领导!」
吱——
两人循声看去,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有些怯懦地扶著门框,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爸爸妈妈,可是以前跟我说过,要当一个诚实的人,知道的话会生气的。」
人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来:「你这死孩子,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把戒指藏起来,哪来那么多事儿?」
男人將双手叉在前,闭著眼疲惫地向后靠去,没有要帮小男孩说话的意思。
「可是...」小男孩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我只是想能留一点,能让我想起的东西...」
男人听见哭声有些心烦,朝小男孩挥了挥手:「行了,你爹我现在不就是在给你屁吗?这些事你就別管了,以后长大你会懂的,快回去写作业!」
可小男孩依旧站在门边眼睛,小声泣,男人突然冒起了无名火,起举起掌想教训教训他,人吃著水果,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就在这时,敲门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男人和人对视了一眼,隨后人带著孩子回了房间,男人则小心地靠近了防盗门,从门眼裏往外看去,一边问道:「谁?」
「我!我给你赔礼道歉来了。」
声音十分耳,果不其然,男人从门眼裏看到了弔儿郎当的姜惻,顿时便有些恼怒。
他一把推开了门,怒斥道:「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你个杀千刀的,我告诉你,这件事儿没这么容易结束,我跟你没完!」
姜惻闻言也不恼,反而笑盈盈地解释道:
「哎呀不要著急嘛,其实我后来有在反思,虽然你们诬陷了我,但是我也不该这么极端啦,这次来呢,一是想解除一下误会,二就是想帮你找找戒指,我觉得很有可能就在你们家。」
「误会?我跟你没有什么误会!现在才想起来赔礼道歉,早干什么去了!」男人冷笑著道,他早就打定了注意,就是要把姜惻给摁死。
且不说他跑到自家亡母的坟头上贡品,就说他一个区区临时工,死在街上也没人多看一眼,谁对谁错本不重要,要么赔了戒指钱然后滚蛋,要么直接滚蛋。
反正戒指找到了,怎么著也不会亏。
「嘖嘖嘖。」姜惻似笑非笑:「这么大火气?你放心吧,肯定能找到,毕竟我不是一个人来的,你猜猜我带谁来了?」
「我告诉你,你带谁都不好使,你再不走我可就报警了!」
男人咄咄人,就不在乎姜惻带了谁来。
可出於好奇,他还是隨意朝姜惻后瞥了一眼,而就是这一瞥,竟让他满脸铁青,被嚇得愣在原地话都说不出来。
姜惻看到他这样,人都要笑麻了。
「没想到吧!我把你麻麻带来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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