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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上楼,回到房间,衣服也没脱就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我没有办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听完老妈的话,我彷彿看到了秦岭疯狂的模样,她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裏,她亲手打碎了我所有的美好记忆,关於陈菲的,关於奶奶的,以及我们两家的交情,还有已经去世陈泰民。
就像一面镜子,碎在我面前,无数美好的画面被击的粉碎,在一个失去理智的人面前,再多的理由和解释,也无济於事,只会迎来她更加疯狂的报復。
她是奶奶去世的推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无法原谅她,更恨她。
但她的疯狂却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和陈菲在一起,她就不会三番四次的来家裏闹,老成也不会被辱骂,奶奶也不会被气昏,很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我好悔恨,恨自己……
我开始后悔认识陈菲,后悔与她在一起的所有时光,爲什么要认识她?爲什么要与她在一起?
回忆起与陈菲在一起的所有美好的瞬间,此刻在我看来都是无比的讽刺!都像是罪恶的种子,不断的生根发芽,直到一发不可收拾。
我和陈菲的十年感情,此时看来就像是一段孽缘,內心的压抑,让我喘不上气,这种无力感,像是滋生的病菌,逐渐侵蚀我们身体,啃噬我的灵魂。
我想逃离,却无处可藏,我的身体彷彿在下沉,看到身下的无底深渊,身体好像被深渊巨大的吸住,我努力挣扎,却无济於事,身体依然在加速下沉,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不知过了多久,我踩到地面,这裏温度异常的高,彷彿置身於烤箱,我看到前方有熔岩,有火焰,无数与我一样的人置身於这巨大的烤炉裏。
我环视周围,这裏没有一棵树,一棵草,一片死气沉沉,天是昏暗的,空气中瀰漫着灰尘,到处是岩石与秽土,一阵风吹来,灼热感扑面而来。
剎那间,时空轮转,我所在的地方变成冰天雪地,寒风呼啸,冰冷刺骨。忽然的变化让我措手不及,前一刻置身烤箱,下一刻却进了冰窟。这裏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只有冰与雪,和凛冽的寒风,我蹲在雪地裏瑟瑟发抖,隨着身体热量的溃散,逐渐陷入昏睡,我感到生命之花在慢慢的凋零,灵魂在逐渐溃散。
就在这时,一种不甘从心裏升起,我还没有完成奶奶的遗愿,我还没有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我还没有孩子,还没有报答父母的恩情,我怎么能si呢?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內心只有一个声音,“成建,要活下去!你不能放弃!”
我挣扎的站起来,还没直起身,便一头栽倒在雪地裏,我再次起身,依然没有站起来,接连几次都没有成功站起来,想要放弃,放弃就等於结束,要放弃吗?不!我不能放弃,我不能就这么认命,一种不屈瞬间被激发出来,我再次开始尝试站起来,就这样我不停的起身摔倒,起身摔倒,再起身再摔倒……
就这样不知做了多少次,我有了经验,终於站了起来,我身体摇摇摆摆站不稳,我努力保持平衡,逐渐站稳,我小心翼翼的向前跨了一步,脚一着地,后脚跟上,瞬间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我再次站起向前跨了一步,两步,再摔倒,再次站起跨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向前走,摔倒,再起身,………
不知前进了多久,我已经可以正常走路了,我逐渐有了信心,开始加快脚步,一不留神再次摔倒,再次站起向前走,逐渐跑起来,……
虽然每隔一段还是会摔倒,但我已经可以尽最大努力不让自己摔倒。在整个向前跑的过程中,我告诉自己,我一定可以走出这片冰天雪地。
可瞬间,场景再次轮换,我所在的空间变成了一片巨大的沙漠,无穷无尽,没有尽头,找不到出路,我尝试往前走,我不能停下脚步,翻过一座座沙丘,不知多少次我从沙丘滑落,再次越过沙丘,我口干舌燥,却找不到水源,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艰难的向前走,我没有方向,只能朝着前方走……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生命不止,脚步不息!”
……
就这样,我从白天走到黑夜,从黑夜走到白天,再走到黑夜,如此周而復始,不问时间,不知空间,不知疲倦,却不曾停下脚步,我彷彿如机器一般,没有疼痛,没有感情,在我眼裏除了生就是死,只有这两样东西能够刺激我的神经。
岁月如梭,我却感觉不到,我只能看到从指缝中流掉的沙子,经歷了无数的风沙侵蚀,磨平了我所有的棱角,也耗尽了我所有的激情,吹散了我所有的幻想。
心中唯有不屈意志,不被人或者物所击倒,沙漠裏的所有动植物都是我的晚餐,蝎子,或者是蛇,或者仙人掌……
……
终於有一天,我看到了远处一片树林,我开始兴奋起来,我快速跑过去,看清楚了,这是一片森林。
我站在沙丘上,看到森林的另一边,有裊裊炊烟升起,我剎时冰封的心开始激动起来!
我穿过森林,来到炊烟升起的地方,这是一处木头做的房子,房子前面是一大片田地,长着各种农作物,在靠近房子的地方,一处长满了顏色各异的花田,有半亩地大小。
我慢慢向木房子靠近,这时,从裏面出来一个女人,一身素雅长裙,脸上不施粉黛,她关上门,转过身,发现了我,先是一惊,然后笑了笑。
我朝她慢慢走去,像是一个从远古走出来的原始人,跨着几百万年的光阴,出现在她面前,我此刻形象惨不忍睹,衣不蔽体,甚至比不上叫花子……
她看着我这身穷酸样儿,没有嫌弃,而是轻声的,带着些许温柔对我说道:“你来了…”
我瞬间热泪盈眶,彷彿歷经千辛万苦,磨难沧桑,只是爲了见到眼前这个人,无数的委屈与悲伤瞬间涌出,我放声痛哭,我像个回家孩子一样,找到家的归属。
经歷无尽的挫折与磨难,紧张的身体,在这一刻,放松下来,我不想再做任何挣扎,隨即倒在了地上!
……
扑噔一声,我感觉到了疼痛,我睁开眼睛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再看看周围,我还在自己的房间裏。
这时,屁股传来一阵疼痛,我捂着屁股站起来,看着旁边的牀,才知道我是从牀上掉下来的。
我才发现,我刚刚是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长很长,翻开手机,此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我想起梦裏那个女人,她到底是谁?一时间我脑子裏充满了各种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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