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里,王青诚承受了不少的煎熬,还有审问。 紫云卫的审问,可是一点不客气,不仅是皮肉上的伤势,还有神魂上的折磨,都是一点不少的。 王青诚兜售乌仙丸,乃是死罪,必须要弄清楚他手中的乌仙丸从何而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陈逍必须亲自出马,来搞清楚。 王青诚看向了陈逍,目光一片灰败,艰难道:“你们已经审问过了,还想要怎么样?” 陈逍面无表情,道:“我不太相信他们的审问,得亲自来看一下,才能安心。” 毕竟,很多事情得他自己确认一下才行。 “呵,是吗?你打算怎么审,有这个必要吗,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 王青诚嘴角一抽,冷笑道。 内心里,他对紫云城是恨极了,连带着眼前的陈逍,也恨之入骨,满眼的仇恨之意。 陈逍面色淡然,上前一步,一抬手就按在了他的脑门上,就要动手。 见此情形,就算是视死如归,早就心如死灰的王青诚,也是一愣,脸色大变了起来,满是恐惧之色。 “你,你想做什么?” 陈逍轻蔑一笑,道:“你觉得呢,自然是搜魂了。” 此话一出,地牢内的一众守卫修士,也各个被吓了一跳,噤若寒蝉。 能够被陈逍这样的一个强大的长生修士,来亲自搜魂,可绝非小事,想想就不寒而栗。 “搜魂?不,不要,我……”王青诚恐惧的大喊道。 只不过,陈逍可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右手一用力,开始了搜魂,王青诚惨叫一声,两眼一翻白,很快就晕死了过去。 在陈逍神念之力的侵入,王青诚的神魂就像是一本书一样,被强行的翻开,来来回回拨弄着对方的记忆,查看了个里里外外,清清楚楚。 这个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即便是劫仙修士,也难以承受住,一个不小心就会神魂崩溃,神智丧失。 当然了,即便神智丧失,也一点不影响陈逍对他进行搜魂,哪怕是神魂成了碎片,也是一样。 片刻之后,陈逍收手了,停止了搜魂。 他面露疑惑之色,“药道人,乌仙丸,突破劫仙后期的机会?呵,你还真够蠢的,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承诺,就敢犯下如此重罪,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饶,饶命,求陈逍大人饶命。”王青诚哀求道,面露惊恐之色。 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能是求饶了,别无他法。 陈逍没有理会王青诚的哀求,收回了手,有点嫌弃地拿出一张手帕擦拭了几下,随手丢掉了手帕,转身离开。 “大人,饶命啊大人,大人,我不想死,我……” 看着陈逍走了,左钊喊了一声,“快关上牢门。” “是是。” 咔咔,牢门重新被关上了,立马王青诚喊叫的声音也叫不见了,被牢房的结界完全隔绝在外。 陈逍沉着脸,一言不发,一边走着,一边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左钊一见,连忙关切地问道:“队长,可是搜魂搜出了什么线索来?” 虽然知道,这一句话多半是多余的了,毕竟他也曾经亲自对王青诚搜魂过,并未查出什么不一样的线索来。 他有自信,就算是陈逍亲自动手,结果也一般无二。 陈逍摇摇头,道:“他的记忆被人篡改过。” “什么?怎么可能,我怎么一点没有查看出来,这不可能啊。”左钊一愣,旋即不敢置信道。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逍亲自动手后,居然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只是,他无论怎么回想,都并未想出有不对的地方。 陈逍淡淡道:“是关于药道人的记忆,少了一部分,看来是被人以大手段抹去了。” 这一点,他是不会看错的,方才他亲自搜魂之后,就发现了这件事。 神魂之中的记忆一旦被抹除,是无法恢复的,就算是王青诚自己,只怕也忘记了这一件事。 这等手段,要么是强大的魂道修士,要么就是实力达到了长生境,甚至更强,方可能做到。 想要抹掉一名劫仙中期修士的记忆,还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这是很难的一件事。 要么出手的人实力极强,要么就是被抹掉记忆之人,是完全的配合,没有一丁点的挣扎。 陈逍更相信是后者,王青诚这个人很有问题,还有后手。 只是,究竟会是谁呢,会不会真的是天魔教的人暗中出手?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 “怎么可能,王青诚被人抹去了记忆,还一点破绽也看不出来,是谁干的,难道是王震?” 左钊一惊,疑惑道。 陈逍问道:“这几日,王震不是一直被关押着吗,有人来见过王青诚?” 左钊连连摇头,道:“没,没有,除了二城主来过,其他人一律不准来见,而王震一直被软禁看守着,寸步不离,应该也不是他,莫非在这幕后还有黑手,是那个药道人?” 分析了一番后,左钊很快就锁定了最有嫌疑之人,药道人。 如果是药道人出手抹除了王青诚的部分记忆的话,就很好解释了,只是这样一来,反而牵扯出了一个更大的疑惑。 他看向了陈逍,不解道:“队长,若真的是这个神秘来头的药道人亲自出手,抹去了王青诚的记忆的话,那为何不全部抹除了,还留了一些,让人反而查出了些破绽来,岂不是画蛇添足吗?” 陈逍冷笑一声,道:“会不会,对方就是故意留的破绽,让我们误以为抓到了把柄,然后顺着这条线索查过去,反而误中了陷阱?” “嘶~” 左钊一听,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后怕不已,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还真的被陈逍给说中了,刚才,他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有了这么大的一个线索,来一个顺藤摸瓜,定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甚至还能追查到药道人的行踪,只是经陈逍这么一提醒,他立马醒悟过来,这极可能是药道人早就埋下的陷阱。 一旦他派人前去打探,后果难料,凶险万分。 念及此,左钊脸色都黑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实在是进退维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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