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城外,数万里。 一处不起眼的山峰上,一处妖娆的粉色身影,随风而立,靠在了一棵大树上,手中拎着的是一壶酒,手中拿着白玉杯,随口的喝着,面若桃花,美人如玉。 此女正是天魔教桃花,阴泉尸祖的得意弟子之一。 她守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似乎是在等人。 突然,空中一股阴风吹来,一道身影凭空出现,站在云端之上,冷冷望着下方的桃花,目露审视之色。 桃花一抬头,眼神瞬间就阴鸷了下去,冷笑一声,不屑道:“只来了一个分身幻影,还刻意伪装了一番,堂堂仙器宗大长老,何时变得这么猥琐见不得光了?可笑。” 身影冷哼一声,没有理会桃花的奚落,而是目光洞若观火,迅速扫了一圈四周。 只不过,他什么也未发现,空荡荡的一片。 身影目光一沉,冷冷道:“阴泉尸祖何在?就让你来与老夫对话,岂不是太过儿戏,一点诚意也没有,你天魔教就是这么办事的?简直荒谬。” 易云分身当场反击,一点不示弱,直接就数落了桃花几句。 桃花淡然一笑,道:“语气还挺冲,怎么,你不会还以为现如今的易氏一族,还是当初鼎盛一时的仙器宗大脉了吧。” 易云分身一听,登时怒了,“桃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今日不说清楚,别想善了。” 桃花站起了神,眼神轻佻,仰头饮下一杯美酒,清冽醇香的酒液顺着她白天鹅般的玉颈滑入腹中,妙不可言。 她旁若无人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易云。 易云分身狠的是牙痒痒的,脸色都变了,却只敢怒瞪着桃花,不敢真的有什么动作。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方才他的一番硬气话,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反被桃花一眼看穿。 一口美酒饮尽后,桃花这才正视起了对方,揶揄道:“怎么,你说话了?我倒很想要看看,你今日如何个不善了法,我接着就是。” “你……” 易云分身被气的不轻,却只能强忍着,不敢真的发作。 虽心中不忿,却也不得不承认,刚才桃花的那几句话还真是对的。 如今的易氏一族,虽还有他这个老祖坐镇,架子不倒,可内里早就空虚,危如累卵,有倾覆之势,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而且这一切都是一个人害的。 陈逍,都是他害的,易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陈逍死。 这一次,还是他主动找上了天魔教,想要与天魔教之人联手,一起对付陈逍,若能够将其灭杀,就再好不过。 是以,他只能忍。 易云分身压下内心的不满,厉声道:“好了,气话都说够了,现在说正事吧,你可以全权代尸祖做主吗?我记得尸祖可是有三位得意弟子,你只是其中之一。” 易云所言的三人,应该是指的骁狂冥玄和桃花,皆是阴泉尸祖的高徒。 同时,他们三人亦是当今天魔教的几大真传子弟,未来天魔教的主事者。 从这一点上看,无论是实力和地位,都不弱于易云的,只是在辈分上差了一些。 见桃花这么强硬,毫不退让,易云也只得服软,退了一步。 “当然可以,有什么话你尽管开口,我都能决断,若是不能的话,我自会帮你给师尊带话。” 桃花淡淡道,云淡风轻,似乎是吃定了易云,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念及此,易云分身一沉,淡淡道:“看来,就算是阴泉尸祖,也是有所忌惮的。” 桃花冷哼了一声,脸色闪过一抹不悦。 她一下子就听出了易云话里有话,这指的自然是陈逍背后的那个人,仙王座的不朽强者韩怜。 有韩怜这个威胁在,身为半步不朽的阴泉尸祖,也不敢随意出手,去坏了规矩。 毕竟,一旦阴泉尸祖坏了规矩,强行出手想要扼杀陈逍的话,那韩怜就有理由出手,直接镇杀天魔教。 到那时,天魔教定是大祸临头,死伤无数,甚至被捣毁根基,元气大伤也说不定,后果太过严重,阴泉尸祖也不敢赌。 是以,哪怕陈逍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也不敢亲自出手,只能让自己手下的弟子出手,去报复陈逍以及紫云城。 现如今,仙器宗的易云自己找上门来,要与其一起联手对付陈逍,阴泉尸祖也是乐见其成。 多一个助力,总比多一个对手好,况且易云也是仙器宗易氏老祖,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是有点用的。 桃花目光微冷,淡淡道:“这样的话,师尊他老人家可不喜欢听,你若有胆的话,就当着师尊的面说,如何?” “这……” 易云分身有点尴尬,没敢接话茬。 阴泉尸祖是何许人也,他再清楚不过,身为堂堂魔教老祖,手段阴狠毒辣,绝对远超他的想象。 易云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还得罪了这么一尊大能。 见易云不语,桃花得意的笑了,冷冷道:“看来,咱们是能继续谈下去了。” 易云分身点点头,道:“是,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陈逍,我想要他死无葬身之地,而你天魔教就是最好的合作对象,咱们联手的话,定能强上加强,将陈逍一举灭杀,再铲除了紫云城这个眼中钉。” 他对陈逍恨之入骨,欲要处之而后快,哪怕是不择手段,也要杀了陈逍,才能解心头之恨。 尤其是此次九重神塔之行,他易氏一脉的修士全军覆没,一个活着出来的都没有,就连他最看好的易长空也死在了神塔之中,死的不明不白的。 经过了这些年的调查,他总算有了一点眉目,调查结果全都指向了陈逍。 在九重神塔之中,害死易长空等易氏一族强者的,正是陈逍。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易云快彻底疯了,陈逍一日不死,他寝食难安。 桃花听了,不置可否,开口道:“口气不小,我也听说了,易氏天才易长空死在了神塔之中,死因不明,莫非也是陈逍所为?” 易云分身一阵沉默,算是默认了。 桃花一见,咋舌不已,“好一个陈逍,倒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杀人不眨眼,看来你是真的想除之而后快了。” 易云分身很是赞同,眼神怨毒,“陈逍,我必杀之。”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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