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才三百岁,往后每隔千年,你便就习惯了。’
小水雾着双眼瞧我,翻滚着些微的质疑,被我肯定的神情压了下去,摸着他爹的手道‘爹爹都是天下最厉害的神仙了,还修元神做什么呀。’
我挑眉看小水,这是哪个想置归鸿君于风口浪尖的人这么放话的呀,不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么一句俗语么?怪不得找归鸿君比试的妖魔鬼怪近年来与日俱增了呢,这可真要不得,我明日要去放话,告诸六界世上最厉害的是诸夭之野的灭蒙或是丛极的司幽,嗯,就这么定了。
小蛇同我同我普及过,这种药,爱得越深,便睡得越久,我倒是害怕归鸿君当时便从地上腾站起来了呢。
不过如今已半月有余,我心中开始忐忑起来,昏迷个三五日的我已知足,若长久地昏迷下去,归鸿君醒来后我的日子便会更加地不好过,我倒不是怕他,我就是……我就是……好吧,我就是怕
他。
我静静地看着归鸿君安详的脸,忆起那片落叶林中,他神情凄楚地站在尽头,听着我决绝地说
‘往后,你再不是我师父’,再眼睁睁看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去,我想,我伤人的本事也有了长足的进步,我伸手描上归鸿君的眉,我想,待他醒来,我该用怎样的面容待他?
我回头看了看正跟小水交流感情的离凤,这般可爱的人儿,他怎能眼睁睁看着他屡次受伤害?
决定了,我该继续对他绝情,绝情到他认知到他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
我的手来到归鸿君紧闭的眼上,正要继续描绘,眼的主人却忽而动了动,双眼倏然睁开……
下一刻,我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被紧紧地抱着,归鸿君一遍一遍地唤着我的名字‘弦儿……弦儿……’,嗓音颤抖,抚着我的背也些微地颤着。
他的呼吸灼热了我的肩窝,也灼痛了我的心,我忽然悲伤地发觉,我硬不起心肠来待他。
归鸿君紧紧拥着我,在我耳畔呢喃道‘弦儿,我以为……我以为我会再次失去你……我以为我会
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害。’
我抚了抚他的背道‘我没事,我还送了灭蒙两掌,他往后再不敢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归鸿君诧异地望我,抚上我的脸道‘弦儿,我不是明令禁止你同明组有往来了么?药都交出来。’
我抽了抽腿,试图往后退去,被归鸿君一把勾住腰,阻了我的后路,我干笑着咳了两声‘这次对你用药,我是倾囊而出,药都用光了。’
归鸿君挑眉将我一望,潋滟眸光里尽是不信任‘弦儿,你可知在我面前说谎的代价是什么?’
我自然知晓,曾经有位师兄因看上另一位师兄,偷了小蛇的散,迷了另一位师兄的神智,还欺骗师父说他两是两情相悦要一同离开汜林,哦,这位师兄的后果啊,后果是被压在东始山下已整整两千年了,兴许还要压个几千年罢。
我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两个瓶瓶,巴巴地看着归鸿君从我师父硬抢了过去,尔后继续看我,我又颤着手从袖子里掏了两个瓶瓶,师父接过去,稍一使力,两瓶能瞬间叫一个上神昏迷十日半月的上好良药就这般化为灰烬了,我心中呕出两摊血,十分哀怨地看着归鸿君。
在归鸿君的注视下,我又接着从另一只袖口里以及两只鞋子上层里子里掏出几包药,归鸿君脸色越发铁青。
我将全部身家都献了出去,万分悲伤地看着归鸿君,归鸿君十分不留情地全部销毁,我甚是为小蛇呕心沥血之作感到可惜,我深觉,小蛇研发这些药物其实专门是为我用来对付归鸿君而准备的。
归鸿君揽着我的腰,一字一句道‘弦儿,若是以后再有对我下药这种事,不会轻易饶恕可知?’
‘我是为了救离凤,没做错。’上交药归上交药,原则性的问题,我还是会坚持的。
归鸿君摸了摸我的脸‘离凤,为师自会替你救回来,只是为师不想叫你连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可知?这个世上,为师唯一的在乎,便是你,可知?’
我心一颤,正如归鸿君所说,虽然看着离凤受了诸多伤害,但真正性命攸关之时,归鸿君依然是不会放任离凤自生自灭的,详情参考离凤下凡历劫那回。
‘可我如今似乎不如以前那般动不动就伤及性命了,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我好心劝慰。
‘爹爹,你醒了?’小水这不识时务的孩子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打断了我跟他爹爹交心的时刻,他爹爹自然不能给他好脸色瞧。
奈何这孩子依然十分欢腾地靠过来,手中还牵着一人,喜上眉梢道‘爹爹,你昏迷了许久还不知道罢,我多了个舅舅。’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对于我跟离凤之间的血亲关系得以重见天日这件事,其实,私下里我认为最大的受益者是归鸿君。
因为往常时时刻刻都粘着我娘亲长娘亲短得小水如今更换了粘人的对象,那便是他新晋的舅舅离凤
‘离凤舅舅,对面山头我养了一双小老鼠,我带你去看看罢。’
‘嗯,好。’
‘离凤舅舅,对面山头那棵最高的槐树看到了,上面的鸟儿跟我都是好友,我带你去跟他们认识。’
‘嗯,快走……’
‘离凤舅舅,前面那条河里的鱼可鲜美了,我特别怀念二娘的红烧鲫鱼,我们去抓鱼罢……’
彭……小水的娘亲怒然摔书,横眉冷对。
小水的爹爹将他娘亲搂进怀里道‘小水,到对面山头面壁思过半个月去。’
小水扑过来抱我的腿‘娘,小水知错了。’
‘我的儿啊,晚了,顺便带你舅舅去看看你思过的地方罢。’
离凤这孩子也不会看人脸色地凑上来,好奇摆在脸上道‘二娘是何人?’
离凤他姐姐又怒然摔了一本书,挑眉将这两倒霉孩子望进眼里,再回头看了眼满脸无辜的归鸿上神,阴测测道‘让归鸿上神来同你们普及一番如何?’
离凤点头赞同,归鸿君搂着我的手紧了紧道‘小水,带你舅舅出去罢,你娘累了,想休息。’
‘我不累。’看不懂脸色也是件会传染的事,我想。
夜色渐浓,我这个说辞显然没有得到大家的认可,归鸿君替大家分配了住处,便要关门赶人,小水不黏我这事虽然迎来了他家爹爹的大力支持,却遭到了大师兄前所未有的黑脸。
小水虽然察觉有所不对,但以他的年岁若真能察觉出何处不对的话,我也该担忧了。
所以,小水十分欢快地扑在他舅舅怀里两人双双把家还了,徒留大师兄一人黯然站在低矮屋檐下,情绪复杂地把屋内的人儿一瞧,直瞧得月落乌啼霜满天之际,我在窗口叹口气,屋内烛火摇曳,师父在床上宽衣,宽完自己的又走到窗前要宽我的。
被我一把按住,回身,靠在窗台上,攀上师父的颈项,再叹口气‘你说,我如今,再不敢叫离凤做他不愿意的事了,若他真是不喜欢大师兄,那便罢了,你说可好?’
‘皇儿怕是没那么容易便放弃。’归鸿君解散我的发,铺于周身,冷风吹来,发丝打着漂,漂到归鸿君胸前,他闭眼轻嗅,发出一阵喟叹声,低低呢喃一声‘弦儿,莫管他们的事了,我们就寝罢。’
我闻言,一跃而爬上归鸿君的身子,双脚勾住他的腿,紧紧巴着,归鸿君对这个姿势习以为常,托着我往床上进发。
秋冬降至,我手脚冰凉,直往归鸿君怀里缩去,双脚贴着他的腿,归鸿君声音沙哑道‘弦儿,别动……别动了。’
‘师父,你知道我为何不告诉离凤你的事么?’
窗外悬在枯桠树梢上的珀色月牙衬得归鸿君漆黑的眸越发深沉,认真地将我望着‘弦儿,你原谅我了么?’
‘因为我希望离凤好好活,心中不要有任何不好情绪,我希望他活得简单,我想,这正如你当初希望我的那般,所以,我能感同身受,我不知我是否能原谅你,只是,我如今却再无法恨你。’
归鸿君将我拥紧,轻声道‘不恨便好……’
这是一个平和宁静的秋季夜晚,在这依山傍水,红枫落尽丛林的木屋处,大家皆渡过了一个舒适放松的夜晚。
独独大师兄除外,大师兄黑着脸从深夜坐到凌晨,直坐到浓雾被和煦的日光打散,林中不识时务传来欢快的鸟叫声,大师兄一拳捶在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上,门板轰然倒塌,里面两头没心没肺的尽然连哼都未哼一声继续睡,我心疼又得添置新的物件,便漾着笑劝大师兄到林子里吸收些天地灵气,涤荡心灵,有益身心。
大师兄拎着坏掉的门板往林子里冲去,我家可怜的门板,算了,就当柴火用罢。
趁着这兄弟也认了,跟师父也不再别扭,小水也不如从前那般粘人的空暇时光,我将从前作下的孽都认真理了一遍,发现有些事急于处理,日子久了,有些隔阂矛盾便没那么容易解开了。
首当其冲地便是我的三师兄,我那日那样将他得罪了,我坐在屋外的秋千上沉思了整整一上午该如何消解了他的怒气,师父坐在秋千旁的大树下欣赏我沉思的摸样,小水跟离凤在河里摸鱼,两人技艺十分精湛,我们半个月的伙食有了着落,大师兄在林子里练剑,周围的大树十分悲惨地被殃及。
看着小水背后篓子里的肥鱼,我顿时计从心来,冲到归鸿君身侧,拉着他的手道‘师父,你去将二师兄叫过来罢。’
归鸿君立刻如临大敌地看我‘叫他过来作甚?’
‘三师兄从前在汜林钟爱二师兄的那道桂花鳕鱼片了,你说,我不远万里给他送过去,他定然感动于我的诚意,届时,我们可以冰释前嫌了,嗯。’
归鸿君即刻伸手招来林子里练剑的某位黑脸人物,下达了指令,大师兄扔了手里的剑表示,老三不是一顿饭这么容易应付的,老二也不如从前未成家前那么容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了。
我伸手招来河里摸鱼摸得正欢的离凤,‘凤儿,你陪我大师兄走躺吧,我怕他在路上乱招惹些不想关的人而误了我的正事,你一路监督他,你说可好?’
心思单纯的离凤并无察觉有所不对,我们家大师兄却是头一回对我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摸样,我送他一个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表情,只叫他好好待我的离凤便行了。
大师兄一副了了的摸样,方才诸多理由,如今却如同箭在弦上一般,恨不得即刻拖着离凤冲向云霄。
师父拎着小水对大师兄道‘将他也带走罢。’
大师兄骇然,转头向我求助,我抚着小水的头道‘你想同舅舅一起去长长见识么?’
小水思考片刻,望望我,再望望他家舅舅,表示欣然同意,我略表欣慰,我这孩子也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自发愿意独自出发,这真是一个里程碑式得具有纪念意义的一天。
我摊手看大师兄,表示摆平一个孩子对你堂堂战神来说,岂不是易如翻掌,大师兄咬咬牙,目露凶光将我儿子收进眼中,我心中有些唐突,我这儿子不会此去遭遇什么不测吧。
将这三人送走,接踵而来便收到了比翼托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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