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蓉蓉转身要走,又想起一件事。 “丝锦,李家的酒庄,现在如何?” 丝锦一愣,不知她怎么拐到这上面去了。 “浮白记还没重开,酒庄的话我打算等接管金缕阁之后再暗中开启。” 顾蓉蓉看着她:“也别暗中了,李家的事你不必操心,以后你专心管金缕阁的事。” 丝锦有点不甘心,李家的酒庄赚钱可不少,就算不能把那些钱贪污作私用,拿来上交也能算她的功劳。 而且,她当初答应嫁入李家,不就是为了酒庄吗? 现在好不容易李家人都死绝了,让她不要管了? 丝锦觉得应该再争取一下:“这……酒庄的生意还是不错的,我们完全可以利用。” “我当然知道,”顾蓉蓉目光清冷,似能一眼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但你不适合再管。” 丝锦不解,脱口问道:“为何?” 顾蓉蓉声音淡淡:“因为你要管到幕后,重建金缕阁,可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还要在萧万的眼皮底下进行,你若再管酒庄,能不让他起疑吗?何况,你已嫁到李家,人尽皆知,而重建金缕阁,需要暗中进行。” 丝锦抿唇,顾蓉蓉说得很对,金缕阁的事要偷着办,酒庄生意一动,早晚被人知道,萧万一查就能知道是她。 到时候别说酒庄进行不下去,金缕阁的事又得被暴露。 “那酒庄……” “酒庄的事,我会安排,找一个最合适的人,”顾蓉蓉笑容里的讥诮快得让丝锦没抓住,“李公子。” 丝锦眼睛睁大:“他?他不是死了吗?” “我会让他回来的。” 丝锦心头狂跳,会让他回来?这是什么意思?李公子没死,还是……回来的是顶着他脸的别人? 应该是死了的,李员外亲自动的手,还让人拖出去埋了。 怎么会回来? 但顾蓉蓉不会再给她解释,转身走了。 院外,冷星赫正等着顾蓉蓉,见她出来,赶紧迎上。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放心。” 两人按计划,去见萧万。 萧万一早才回城的,又补了会儿觉,没有休息好,精神有些差,头也隐隐作痛。 这是大婚那夜留下的后遗症。 他心里很清楚,那夜如锦为了迷幻他,下了重香,他虽然极力控制呼吸,但也难免吸入不少。 他也一直在找医治的法子,但始终不见成效。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白费,总算拿下金缕阁。 正想着,冷星赫和顾蓉蓉到了。 见他脸色不佳,顾蓉蓉开门见山道:“萧刺史,可是身体不适?据如锦所言,她对你的毒害也不轻。” 萧万脸色透着青白,浅笑道:“不妨事,她就是危言耸听,我是习武之人,天生体魄强健,不碍事。” 顾蓉蓉看一眼冷星赫,冷星赫严肃道:“讳疾忌医可不是好习惯,在我面前说谎,更没有必要,有问题要早治才是。” “萧大哥,肖州事多且重要,你在此处,我才能安心,如果你有什么,那我该当如何?” 一提这个,萧万连忙说:“世子放心,我定会好好养身体。” 顾蓉蓉指指椅子:“那就坐下,我来给你治治。” 萧万略有点局促,冷星赫神色严肃地点头。 他无奈,只好坐下,准备伸出手让顾蓉蓉搭脉。 但顾蓉蓉并没有要搭脉的意思,而是到他身后,取出一根银针,在他后脑随处轻轻一扎,一点血珠滚出,顾蓉蓉把手指按上去。 萧万满心疑惑,怎么别的大夫人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先把脉,怎么这位世子妃却是戳后脑勺? 这是什么治病? 转念又一想,罢了,他这病看过不知多少大夫,根本没得治,就当让世子和世子妃安心吧。 思及此,他坐得笔直,眼睛也闭上。 顾蓉蓉借着那一点点针扎的伤口释放修复力。 萧万病灶在头,而头部组织构造又极微妙,急不得,必须得慢慢来。 修复力如蛛丝般细,从伤口进入,丝丝缕缕,缓慢而轻柔地修复那些受过伤的神经,驱除病灶。 时间一点点过去,约摸快一刻钟,萧万忽然睁开眼睛。 顾蓉蓉站在他身后,他看不见,不知道顾蓉蓉在干什么,但能感觉一直有什么抵着他的后脑勺。 起初没在意,但现在,他感觉头脑清明,眼睛都比以前清亮了。 这是!! 真的见效了! 世子妃是真的会医术,而且医术超群,不是给他心理安慰而已。 他心头思绪杂乱,忽听顾蓉蓉在他身后道:“萧刺史,保持心神沉静,不要胡乱动思绪。” 萧万又赶紧闭上眼睛,摒气凝神。 又过一刻钟。 顾蓉蓉收回手指,从空间取出红黄各三个果子。 她和母鸡讨论过,都觉得这红色果子偏重养生,对一些小病小痛直接吃或者煎水服都能见效,黄果子更偏重治病,外伤当然是不行的,但像受了内伤,经脉受损什么的,还是黄果子更管用。 “好了,萧刺史,”顾蓉蓉走到他身前,把果子放在桌上,“你的病不成问题,这些果子你留着,前两天用黄色,煎水喝水,最后吃果肉,后面三天用红果子,最后一天再用一次黄的。” “六日后,可以痊愈,再无此忧。” 六日?萧万又惊又喜,要不是现在他头脑清明,头痛尽去,他真的不敢相信,顾蓉蓉能在短短时间,就解决他的顽疾。 这可是请无数大夫看过,都束手无策的。 萧万立即起身,倒身就要拜:“多谢世子妃救命之恩!” 顾蓉蓉看冷星赫,冷星赫扶萧万一把。 “蓉蓉医术精湛,但很少在人前显露,萧大哥,你也要保密才是。” 萧万脸上笑意微收,连连点头:“好,好,我明白。” 他看看桌上果子,实在香气诱人。 之前给管家的时候,他就差点忍不住想尝一个,但又关乎管家的性命还是忍住了。 没想到,现在他也能吃上。 “管家情况如何?”顾蓉蓉问,“带我去看看。” 萧万把果子珍视收好,带他们去见管家。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56_156572/7643981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