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媚信誓旦旦,绝不会走漏一丝消息。 顾蓉蓉心满意足。 反正苏媚平时也不怎么下楼见人,只要阁主明天不来,那就能成功。 离开金缕阁,顾蓉蓉和冷星赫相视一笑。 “让慢慢盯住,要是明天她那个阁主来,就把她转移走。” “好。” 顾蓉蓉有点小兴奋:“这个阁主如果真的来,那倒好了,连她带苏媚和封玉朗,万安寺一众,一网打尽。” 冷星赫也心生感慨:“若真能如此,那大叶山中的事也会事半功倍,说不定父亲的事也会有眉目。” 顾蓉蓉拍拍他肩膀:“一定能。” 冷星赫看着她晶晶亮的眼睛,心头一暖,握住她的手:“多亏了你,蓉蓉。” 顾蓉蓉道:“苏媚提到逍遥使,还说到毒药来自此人,此人对程家也挺关注,依你看会是什么人?” 冷星赫道:“余州本地人。” 顾蓉蓉微讶:“为何这么说?” “毒药,精准到徐家,这不算什么,但还能投到程家,这是针对徐夫人的,徐夫人能干聪慧,但到底是后宅女子,为何会处心积虑害她?除非是有仇。” “徐定山现在不比当初,声望地位都有,朝廷也不会做得太过,再说现在也没有战事,徐夫人不必再为他筹集军饷军粮,也就不会再抛头露面。” “一个后宅女子,何故会引人如此大的仇恨?定然是本地人,而且积怨非一日之深。” 顾蓉蓉的思路霍然被打开。 “有理。” 次日,一切都风平浪静,看似和往日并无区别。 实则暗流涌动,酝酿一场大风暴。 金缕阁,封家,徐家,都在风暴中央。 顾蓉蓉似在局外,但她这双看不见的手,搅动这场风暴。 一早吃过饭,她就和冷星赫一起出门。 到马厩,见昶王府的侍卫正在刷马喂马。 冷星赫诧异道:“怎么是你在这做这些?” 侍卫擦擦手行了礼:“世子,世子妃,我爱马,反正闲着也没有事做,就过来看看,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马都能立即顶上。” 冷星赫赞赏道:“辛苦你了,不愧是昶王殿下身边的人,做事就是周到。” 侍卫道:“世子要出门吗?这两匹是刚刚喂好的。” 冷星赫笑着接过马缰绳:“世子妃想吃野兔子,听说城东有片林子,有不少野兔子,我带她去打一些。”biqubao.com “世子妃厨艺一绝。” 顾蓉蓉道:“就冲你这话,我们也要多打一些,回来大家一起吃。” “多谢世子妃!” 顾蓉蓉和冷星赫牵了马,走出宅子,策马离去。 他们当然不是去打什么兔子,而是去万安寺。 有了地图,事情就好办多了。 到达万安寺门前的时候,空气中飘着佛香气,极淡。 门前安静,和往常没有什么差别。 他们翻身下马,没走正门,绕到后门轻叩三声。 不多时,有人开了门,正是徐川霖身边的心腹。 “世子,世子妃,我家公子正等着二位。” 万安寺表面占地不大,但后山大,最后一层院子是僧人住宿的地方,在角落里还有一处偏角门,从这道门就能通往后山。 后门没有院墙,但都拦了隐秘的网,网上有暗器和暗针暗箭,只要靠近就会受伤。 此时,角门大开,徐川霖就在这后山中。 顾蓉蓉和冷星赫进门,微微挑眉。 徐川霖穿着薄甲,手持宝剑,剑上还有未干的血,脚边有几具尸首,还有二十多个捆成串的僧人。 但这些人虽穿着僧衣,可脸色阴沉,眼神阴狠,明显就不是出家人。 “徐公子动作好快,”顾蓉蓉道,“都在这儿吗?有没有漏网的?” 徐川霖剑归鞘:“还有两个,说是下山买东西去了,我已让人在前面等着。” “除了那两个,其它人都在这里。” 难怪前面点了佛香,是为了遮掩这边的血腥气,虽然距离前殿远,但敏锐的人还是能察觉。 听他们说完,其中一个假僧人道:“徐二公子,我们是封二公子的人,放了我们,那几个死了的弟兄就算了,我去和二公子说。” 徐川霖轻笑一声:“我会怕他?” “实话告诉你,本公子知道这是封玉朗的地方才来的,否则余州城哪好玩的地方本公子去不了,非跑到这里来?” “徐公子既然知道,那何必如此?封二公子所做之事,并没有影响到徐公子!” 徐川霖没说话,掀眼皮看看自己的手下,手下上前揪住那手下,狠狠抽他几个耳光。 假僧人被打得嘴角流血,目光中的凶狠也退去不少。 徐川霖目光森然,恨不能把这些人都杀干净。 “封玉朗干了什么,本公子知道,要想活就都闭上嘴,要是再敢把他抬出来压本公子,那就是冲这把剑说话!” 假僧人都噤了声。 顾蓉蓉知道,徐川霖能留下这些人,已经是强压怒意,否则单凭方才那句“封二公子所做之事并没有影响到徐公子”,就足以让徐川霖大开杀戒。 没有影响? 他没了母亲,外公被毒折磨多年,小妹也差点命丧,这叫没影响? 这话简直是在徐川霖的底线边级疯狂跳舞。 冷星赫适时上前,拍拍徐川霖肩膀,转移他的注意力。 “不必心急,等封玉朗到了,一切都交由你处置。” 徐川霖缓缓点头。 正在此时,有人快点来报:“公子,外面来人了。” “是那两个人回来了?” “正是,他们拉着辆小车,还有信鸽。” 顾蓉蓉立即道:“别轻易动手,看住那鸽子。” 人一时拿不住不要紧,反正也跑不了,但鸽子一放,万一回去就有可能坏事。 徐川霖点头:“去办。” 把后山看住,顾蓉蓉三人一同去前面查看。 来的这两个人不是僧人打扮,他们和寻常人一般无二,只是腰侧挎着刀,目光锐利。 到山门前,跳下马车,一人抽抽鼻子:“今日怎么点上佛香了?” “又不是开庙门的日子。” “哼,”另一人道,“这庙里,该不会又发生什么事了吧?”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56_156572/7711274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