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见大道！
    而后，再言其他！
    换言之，也是一种唯才是举，只有在看到大道不退缩的人，才值得去培养！
    至于见了大道还退缩？
    苏煊觉得，这不是强者之心！
    也不配身为夫子亲传的两位先生去培养！
    南风先生眼前当即一亮，抬起手，笑道：“先见大道，大道在前，不退者才有前进的资格！”
    “我喜欢这等解决方式！”
    嗡！
    话音落下，南风先生面前，浮现一个戒尺！
    “此乃我之传承，名为南风尺！一尺镇落，直见道心！”
    “你可承之！”
    苏煊嘴角掀起一抹淡淡笑意，同时，眸子内也是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按照南风先生的说法，他的这门神通，乃是极其罕见的，直接针对道心的神通！
    若是敌人招架不来，直接道心崩塌！
    即便是返真境强者，若是道心崩塌，也会变得手无寸铁之力！
    这在苏煊的所见所知里面，都是极其强大的神通！
    能比肩对妖邪有针对性的斩龙一剑了！
    不过，苏煊却没有直接选择接受“南风尺”这门神通，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西洲先生。
    “这……”
    很显然，西洲先生对于苏煊的看法，并不认可。
    他犹豫片刻，抬起头，“见大道而怯者，未必就真的没有未来，见大道而不怯者，也未必就前程广大……”
    “我觉得，不可以此类推。”
    苏煊点了点头，倒是也没有否认。
    从某个概念来说，他这说法，还是唯才是举。
    毕竟，见大道而不后退的人已经属于一种天赋了！
    “只是……”
    苏煊深吸一口气，想到了高大身影漠叔离去前所说，南云州还有三年时间！
    三年之后，上次大劫没有清算的人，将再次清算！
    整个南云州的修行者，都会面临灭顶之灾！
    除非，苏煊以及司徒宇等人能够改变这一切！
    让修行者的归修行者，凡人的归凡人！
    但是，三年时间想要做到这一点，又哪里有那么简单呢？
    南风先生、西洲先生，二位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上的人物，此刻在他眼前重现！
    其实，问题还是哪一个！
    是有教无类，将三年后大劫清算之时，告诉所有修行者，还是唯才是举，只有少数人知道？
    苏煊眼中满是坚定：“我觉得，这并不公平！”
    他想到了漠叔离去之前所带他看到的公平与不公。
    “唯才是举，才是公平！”
    “有教无类，才是不公！”
    顿了顿，苏煊又说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
    “见大道而不退者，他们生来有天赋，一往无前，自是无敌，所有需要承担责任！”
    “西洲先生，我且问你，接受了两位先生的培育，是否反而责任更大？”
    南风先生微愣，也明白过来苏煊的意思，轻声道：“有趣！”
    西洲先生自然也不会愚笨，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们是夫子的弟子，所以天然具有拯救苍生的理想与责任，而若是成为了他们弟子……
    用佛家的说法，那就是具备了因果！
    那就要承担责任！
    对于那些见了大道而更加坚定的人来说，这也许是好事！
    但是，对那些本就怯弱的人来说呢？
    就也许是坏事了！
    只会让他们更加惊恐！
    “我明白了……”
    西洲先生一声长叹，“心气，最是难解。”
    “虽然我对阁下的说法，还是不甚赞同，但你确实是有道理的……”
    “此乃西洲印，乃是在下心血而成，与南风尺一块，放在此处，就由阁下二择一了！”
    苏煊亦是不由得一愣。
    旋即也明白了过来，也许自己的办法，并无法得到西洲先生的认可。
    但是，自己给出的解释，让西洲先生赞同了。
    所以西洲印，他也可以修炼！
    嗡！
    伴随着西洲先生的抬手，一方镇纸，浮现在苏煊面前，灵纹闪烁，光芒璀璨。
    南风尺，西洲印！
    顶级神通！
    二择一！
    苏煊低头看了许久，忽然抬头：“我不想选择，我也想……先见大道！”
    南风先生和西洲先生的身影，原本已经渐渐淡去，听到这话，猛然诧异万分。
    二人的眼眸，似是在这瞬间，灵动了数倍。
    南风先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忽然道：“原来如此！”
    西洲先生更是惊呼：“道祖……”
    话未出口，南风先生已经轻轻挥手，戒尺与镇纸顿时化作光芒，纠缠在一块。
    而后，径自飞入苏煊的眉心之中。
    “那，阁下就帮我与师兄看一看，我们的大道如何？”
    苏煊眼中画面，像是被切割成了无数份，黑暗与光明不断的涌现，交错。
    到最后，他看见了一片桃花，然后，是桃花成雨……
    在纷飞的桃花中，他看见了一座山，山道上有一名身着青衫的老夫子，遥遥看他。
    老夫子举起手，手指曲起，于半空中轻弹。
    “道友，我这桃花如何？”
    ……
    “道友，我这桃花如何？”
    一点声音，万般回响。
    时间长河之上，那骑牛的道祖向上而去，天门大开。
    万灵之主以身殉道，忽然一笑。
    自由山的夫子问桃花如何？
    苏煊隐隐明悟，微微一笑：“桃花在我眼中，却无法遮眼。”
    “见桃花，见天下，见万物，见大道……”
    他睁开眼，还是那条小溪之前，手中不知从何时起，多出了一个葫芦瓢。
    他拿着葫芦瓢，在溪流上舀水，喝了一口。
    最终，苏煊畅快一笑：“最终，还是见我自己。”
    “原来夫子的自由山，就是见自己，见到了自己，才算得上自由。”
    “此门神通，名为‘子曰’！”
    或者，言出法随！
    轰！
    苏煊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南风先生在学堂上，还是学生的他询问夫子：“戒尺惩人还是惩心？”
    夫子说：“唯心而已。”
    紧接着，是西洲先生问，“镇纸镇的是纸还是人？”
    夫子又说：“唯物而已。”
    两个问题，又像是两个答案，但最后还是那一句话，见自己。
    ……
    传灵殿第九层，苏煊睁开眼。
    这一刻，踏入仙灵境十段，开始探索他的极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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