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秘密基地_第一百零二章 素体·救世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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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不知何时起,夜幕落到了看似触手可及的地方,天色阴沉,低垂的云层晦暗如铁。
  空气中有了几分湿润之意,吹拂在脸上颇为凉快,森林中鼻子灵敏的动物们嗅到了这清凉的水汽,纷纷从巢穴里冒出头来。
  一场席卷大地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而在这片乌云压低、黑暗无边的苍穹之下,那位高悬于空、挥动翅膀,高挑洁白的身影,是如此醒目。
  尽管那不是人类,而是人型的兵器,但素体纤瘦高挑的线条、张开翅膀宛如天使般的华美造型……任谁看到了,都会下意识地使用“美丽”这个词来形容;
  而它的主人,同样是一位正值妙龄、风华绝代的女性,两者可谓绝配。
  然而,如此绝美的组合,却是不知何处而来、想要杀了自己的不速之客。
  他能做的,唯有举起手中的武器反抗,奋力一搏。
  “别着急呀,男孩。”
  巨人双脚重重踩踏地面,登上天空;天使挥动翅膀,卷起狂风,将螺旋之枪弹开,散落四溅的火星在夜色中闪耀。
  “看来,这就是最后的战斗了。”
  秋绮梦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在最后,我还是想正式地做一次自我介绍。我是秋绮梦,‘东天开拓委员会’重大紧急任务应对部门执行部队总队长,我现在正以着装者的姿态与你战斗,素体正式登录名[救世主]。”
  “救世主”?还真是夸张的称呼,燕景行心想。不过,既然都是最强了,想要取什么名字,也都是别人的自由吧。
  话说回来,她好像确实说了“因为担心原型暴走会导致成千上万的人死亡,为了扼杀这种可能性才要杀死自己”之类的理由,但他可不会相信。
  就算这些话都是发自真心实意,他也不可能任由宰割。
  谁要杀他,他就杀谁,仅此而已。
  “着装者间的战斗还需要这种礼仪吗?”
  巨人举起螺旋枪。
  “那倒是没有,算是我个人习惯吧。”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原型]的着装者,燕景行。只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而已。”
  燕景行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对方的身形,试图锁定对方的行动轨迹。
  “好了,来吧!”
  ……
  “砰!“
  不出意料,他又被打飞了。
  这一次,燕景行能感受到面部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这意味着对方的攻击确实对自己造成了难以承受的伤害,素体躯壳的坚固防御能无视包括枪械和火箭弹内的绝大部分热武器,但在另一位着装者面前却不再是无敌的。
  “这家伙,也太喜欢揍人脸了吧……”
  燕景行借力退开,一边调整飞行姿势一边想。秋绮梦帮他从原始冲动控制的状态中解放出来,也是用的反复揍脸的方式,不知道她是不是对打别人脸这事儿有什么执念。
  冷静,冷静。要冷静。
  还好,他一直很冷静。
  战士本能驱使着头脑快速运转,在不知不觉间,他使用超能力的时间已经超过了原本的界限,但他却能感到自己并未到达极限——“原始冲动”操纵素体战斗的过程中,战士本能处于被压制的状态,所以并没有被计算在内。
  还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他还有机会。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在刚才的战斗中,秋绮梦确实教会他很多,而且都是对极度缺乏与同类战斗经验的燕景行来说,最基础和最关键的知识。
  比方说,他现在已经有所领悟,在着装者们的战斗中,素体的强度一共由两个维度决定,胜负亦由这二者的对比来决定:
  一方面是基础性能,这似乎和所谓的“进化程度”有关。
  他的原型拥有在爆发时轻易突破音障的能力,但天使素体的速度显然更夸张,它的平均速度在三马赫到五马赫之间——就像一枚到处乱窜的人型巡航导弹,还是能灵活调整方向与速度,具有可持续性的超强破坏力。
  在这种压倒性的速度差面前,燕景行根本不可能和对方展开近身战,强行想使用螺旋之枪破坏对方躯壳的结果,只能是被压着打;
  但如果要拉开距离,更是一件难事,对方的速度可是自己的数倍,稍有不慎,他甚至难以捕捉到对方的行动轨迹。
  此外,救世主包括在素体装甲结构的强度、拥有的爆发力等等,都要明显强过原型,自己一拳头砸上去根本不破防,而对方则能光靠拳头就把他揍到岌岌可危的程度。
  而决定素体的强度另一方面,就是“器官兵器”,每个素体都拥有着超越人类科技水平的强大武器,譬如能粉碎一切自然界物质、具有自由变形功能的螺旋之枪。
  着装者相互吞噬,不但能提升自身的“进化程度”,提升素体各方面的基础性能;还能得到对方的器官兵器,可以说是全面的提升,难怪他们彼此间的战斗会成为你死我活的战场。
  “胜负由二者的综合差距决定。”
  既然基础性能已经落入下风,他唯一能考虑的就是对兵器的使用方法。
  刚才原型的暴走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燕景行正好因此掌握了体内沉睡着的第二件兵器的使用。
  “集束声波脉冲炮……”
  相比起用螺旋之枪近战,炮击更有可能造成损害,事实他确实做到了,只要能想办法打中的话——
  思考到这一刻,燕景行突然想起刚才观察到的现象:救世主背后那对本来快被拆下来的翅膀,却又在极短时间内重新恢复原貌,心中不由地浮现阴霾。
  这也是基础性能带来的差异?还是说,是某种拥有再生效果的器官兵器?就算自己能命中一两次也不能一锤定音,如果对方又进行复原的话,他岂不是等于在做无用功……
  不,不能这样想。
  就算只有一点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天使沉重的拳头伴随着突破声音极限的尖锐呼啸,再一次落到巨人的面庞。
  这一次,他没有防御、没有借力躲闪,硬生生吃下了这记重拳。冲击波从脑后贯通而出,卷起狂风,爆破声紧随其后。
  他觉得自己的头脑正在“轰”得一声炸开,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已经脑症荡了,说不定半边脑袋都被轰掉。
  但只要他还能继续思考——
  碎裂了大半的头颅,只剩下一只猩红色的瞳孔,和张开的口部露出的黑色洞口。
  螺旋之枪从后方突出,救世主试图用翅膀格挡,但在这一刹那被巨人的手掌死死攥住。
  “……呵。”
  他听见对方正在发出轻笑声。
  翅膀被整个撕裂……不对,是自己脱离下来了!救世主由此脱身,轻盈地转了一圈后便飞上天空。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距离的话,绝对能一击命中!
  燕景行操纵着体内的全部热量,将其集中到嘴部的发射口。
  集束声波脉冲炮·最大功率!
  “轰!”
  ……
  万籁俱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充塞天地的白。
  炽白色的光流吞没大地,直到十几秒钟后,被烧灼的视网膜才能看清楚眼前的场景:
  周围的一切,树木、岩石、土壤,全都在极短时间内焚烧殆尽,变成了随风飘散的灰尘。
  地面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直直贯通到地底深处。
  坑洞内壁呈现出由于高温而形成的光滑玻璃质表面,甚至连空气也还带着轰击过后的余热和电离的气味,像是辐射般持续在这片区域里回响。
  燕景行在第一时间选择了躲闪,即便如此,他的半边臂膀在眨眼间便被吞没。
  现在的他没了半个脑袋、没了半边身体,骨骼甲胄尽碎,神经束裸露在外,躯干空空荡荡,原型那充满压迫感的巨人之躯不复高大威武,而是显得残破不堪。
  如此恐怖的伤势,他要是人类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正因为处于与素体融合的状态,组成他生命的组织仍残留在素体内部,只要素体不灭,他就不会死。
  但是,一旦等到融合时间结束……
  燕景行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眼下的状况智慧比几分钟后的未来更严峻。
  面前如此惨烈的场景,并不是由他的集束声波脉冲炮造成的。
  一方面,声波脉冲炮并不会释放高温,而是以无声无息的方式从内部摧毁物体;另一方面,他释放的炮击是自下而上,眼前灼烧的大洞显然是被自上而下的打击所贯穿。
  他刚才看得一清二楚:悬浮在空中的天使双手合十,如同祈祷,随即从中绽放出了巨大光柱。
  那是……属于救世主的兵器!
  “以为只有伱能释放大范围远程炮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对于素体来说,在必要的时候在人类面前展现出压倒性的力量,没有比炮击型‘器官兵器’更合适的武器。”
  那个声音听上去高高在上。
  “核激励自由电子X射线激光炮,不过我更喜欢叫它……”
  “——[威光]。”
  完好无损的素体·救世主站在空中,它背后的翅膀碎片一点点掉落,宛如干掉脱落的石灰粉。
  而脱离之后,展露出来的翅膀不再是由坚硬的骨骼构成,而是更加柔软、更加虚幻的某种光影……这对羽翼比原来的翅膀庞大十几倍,直接达到了超过一百米的长度,每一根羽毛上都闪耀着惊人的光辉。
  张开的双翼上积蓄的光芒越来越刺目,直到素体·救世主化身为一轮悬挂在夜空之中的太阳。
  “我之前就说过吧?素体、阿尔法星上的秘密与人类历史的纠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它们在历史的暗面留下了无数深刻的烙印,一旦侥幸被人记录下来,就会成为难以解释的未解之谜……”
  “所以,你能猜到为什么我的素体叫’救世主‘这个名字吗?”
  燕景行抬起头。
  不知何时,原来雨已经开始落下。
  但他完全没感受到雨点。因为在这片地带上空氤氲着的从天而降的千万吨重的水,全部在中途就蒸发成了雾气。
  炽烈的光焰如海浪般吞没世界,夜空中高的太阳光芒万丈。
  无论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皑皑乌云,还是遮盖天地的夜幕,都无法掩盖主宰世界的太阳。
  阴沉的天空被彻底点燃。
  悬浮在空中的素体,比起天使,它更近乎于神明。
  就算在开战前,燕景行自认为胜算渺茫;但在亲眼看到救世主展露真正的姿态后,还是有种窒息感——
  这就是世界最强之一的着装者。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燕景行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因为这具素体的上一任宿主,同样被世人称呼为‘救世主’。”
  “他叫耶稣基督。”
  (本章完)
    三月,初春。
南凰洲东部,一隅。
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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