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搬运工的情况我也算是熟悉,完全是按照人的指挥来行动的,狼哥在那边守夜,大马和小马都在旁边躺着,搬运工突然出现问题,就让我感觉很意外。 狼哥转头朝身后望去,站在几棵树中间的搬运工,已经开始左右团团乱转,大马小马也翻身爬了起来。 这两个人还没有站稳,几个搬运工突然就从林子里冲了出来。这个突然的变化,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搬运工冲出来,就好像要跟人拼命似的,大马小马刚刚招架了一下,顿时被缠住了。 这些搬运工本身就是被/操控的尸体,完全没有任何畏惧,但我们就不一样,还得考虑自身的安全问题。 我刚刚想要起身站起来,两个搬运工从一棵树的一侧绕了过来,幸亏我的位置还比较有利,顺势一滚,就躲了过去。 “不要下太重的手。”狼哥小声吩咐了一下,我们带的东西很多,如果这几个搬运工真出了什么差错,给养和装备就必须得丢弃一部分。 就因为有这样的顾虑,他们下手的时候,就有点投鼠忌器,我急忙躲到了旁边的一棵树旁。 这时候,我也有所察觉,这些搬运工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影响,应该不会这样不约而同的出现混乱。 我能想到的事情,狼哥肯定也能想到,他朝着树林里望了一眼,不知道察觉到了什么,猛然间加快脚步,就冲了进去。 狼哥一离开,我的心就砰砰的乱跳,现在大马小马也被缠着,是一个绝佳的逃生机会 我已经等待了很久,机会终于来了,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贴着树林的边缘,一口气跑出去很远。 这时候,大马小马或许是发现了我逃远,在后面想要追赶,不过,他们起步晚了,再加上这周围的地形复杂,我绕来绕去,就彻底的甩开了他们。 我的速度或许没他们快,唯一有利的,就是环境。我只要小心一点,不留下明显的痕迹,他们就不知道我朝那个方向逃了。 我一边借助夜色狂奔,一边就在琢磨,自己身上没有给养,空着手跑出来了,这山林里的植被,我不是太熟悉,也不敢随便乱找东西吃,这是个有点麻烦的事情。 我一边想,一边跑,一口气就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在这样剧烈的运动下,体力消耗的非常快,我不得不放慢速度。 我感觉自己肯定已经甩脱了对方,所以开始卡着速度行走,然而,又走了二十来分钟,一转头,我突然就发现,身后极远的地方,好像有人的影子。 这一定是他们追上来了! 我心里一紧张,立刻压低了身子,顺着地形,躲到了一片高低不平的洼地里。 到了洼地,我也不敢停顿,接着朝东边跑,这已经偏离了正确的路线,但现在也完全顾不上了。逃跑的人被抓回去,下场一般都会很惨。 我又从这里跑出去很远,一路还牢记着大概的路线。估计是跑的太猛了,大概两公里之后,我感觉眼前一个劲儿的发黑,心慌气短,迫不得已的蹲下来,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现在是非常危险的时刻,我也看出来了,那个狼哥有时候做事情一板一眼,言出必行,但同时也是个下手很黑的人,我真害怕被抓住以后,不弄死我,却把我给弄残废。 我蹲在地上休息了五分钟,喘匀了这口气之后,睁眼站起身又要跑。 可是,在我睁开眼的那一瞬间,发现周围突然黑了,我急忙抬头看了看,发现头顶的天空也是一片漆黑。 这是一种绝对的黑暗,没有一丝一毫的光明,在露天的自然环境里,不可能有这种黑暗。 我心里一紧,第一个念头就是狼哥他们追上来了。 我对狼哥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的力气大,而且身手很好,至于他会不会神神鬼鬼那套东西,我确实不太清楚。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有人搞了什么鬼花样,我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 眼前的黑暗,让我彻底迷失了方向,心里慌乱如麻,看不见什么东西,就意味着我寸步难行。 我摸摸索索的朝前走,时不时的就会被绊倒,走着走着,我的心已经彻底凉透,现在这样子,又位于深山中,就算真能躲过狼哥他们的追击,我也绝不可能活着走出去。 可是,人的求生欲望,是最强烈的欲望,尽管到了这样的关头,我还是不想放弃,继续摸索着朝前走。 我知道,自己肯定走不了多远,狼哥既然已经能严重影响到我的视线,说明他肯定就在附近。 然而,我跌跌撞撞的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周围似乎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到了这时候,我突然停下脚步,伸出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我心里一下子产生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四周一片黑暗,这好像跟环境的变化没有任何关系,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是因为我的眼睛突然像是失明了一样。 慌乱之中,我记得狼哥之前给了我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我从身上找出打火机,在自己的面前打着。 我能感觉到打火机冒出的火花所产生的温度,可是,我的双眼还是黑咕隆咚的一片。这一切,无疑印证了我的猜测。 我的眼睛失明了!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因为从小到大,我的眼睛和视力,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刚才只是一通奔跑,怎么可能影响到双眼? 我的手心全都是冷汗,此时此刻,我突然想起在进山之前的那个小村里,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对我说的那句话。 她说,她隐隐约约看到我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但是却看不清楚。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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