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扁平的石头盒子被打开以后,我看到的,好像是一个面具之类的东西。 面具应该是用那种青铜铸造的,因为冶炼技术不太高超,所以面具铸造的比较粗糙。 这是人的面具,拿起来之后,就会感觉一阵难以形容的沉重。 面具上,明显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大狗脖子上的碎片,跟这个缺口完全吻合。 现在可以说明,狼哥想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玩意儿?”我楞了一下,问道:“你不是说,碎片是从一把钥匙上崩裂脱落下来的?” “这个,就是钥匙。”狼哥小心翼翼的把面具给拿了起来。 面具上面,也都是铜锈,当狼哥把面具收到怀里的时候,那条大狗好像产生了激烈的反应。 大狗一直比较温顺,从来没有攻击我的意思,可这时候,它仿佛情绪波动特别大,焦躁的走来走去。 我和狼哥一下子就紧张了,大狗只要一动,两块碎片又会发出那种让人无法控制的声音。 “不要激怒它,站着别动,别动……” 狼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同时还在提醒我。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站在这里冷的发抖,却还是不敢乱动。 渐渐的,我越来越紧张,因为我感觉大狗的焦躁,已经达到了顶点,它的目光,在我和狼哥之间不断的游走,可能因为面具是在狼哥的身上,所以大狗最后就盯住了狼哥。 它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微微的呲着牙,看着好像随时都会冲上来撕咬。 大狗越逼越近,狼哥仍然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此时的情况连想都不用想,只要狼哥一动,大狗紧绷的神经立刻就会崩断,继而疯狂的攻击。 我觉得,自己心里很内疚,大狗可能出于信任,把我们带到了这个地方。狗终究是狗,没有人那么复杂的思维,它或许也想不到,狼哥会把这东西给带走。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大狗突然就晃了晃脑袋,碎片一碰撞,那种声音让我感觉天旋地转,一下子坐倒在地。 狼哥也不可能不受影响,趔趄了一下,勉强站稳了脚,碎片的声音连绵不断,而且距离这么近,狼哥也有些撑不住。 就在这时候,大狗飞快的逼近了,我感觉狼哥一定会吃亏,身在这样的环境下,狼哥真出了什么事,他留在后面的两个同伴,不知道又会怎样还击报复。 我强撑着一口气,一下子扑到了狼哥面前,挡住了大狗。 “别……”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眼前的大狗看上去忽远忽近,我使劲抬起一只手,想要拦住它。 我的眼神已经恍惚了,但我能看到已经逼近到脸前的大狗,停下了脚步。 它的脸,模模糊糊的,我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和我对视了那么半分钟左右,大狗转过身,慢慢的走了,越走越快。 很短时间里,大狗消失的无影无踪,碎片的声音一消失,我们受到的影响就变的很小,继而恢复了过来。 我和狼哥苏醒之后,我脑子里,一直晃动着大狗的身影。大狗不管多暴躁,最后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独自离开了。 那感觉就如同一个人,真的气到了极点,但碍于情面,无法发作,只能自己离开,免得再发生什么冲突和矛盾。 “咱们先出去。” 狼哥拍了拍我,经过了前后这两件事,他对我应该是基本信任了,说话的语气,就跟一个队伍里的队友一样。我晃了晃微微发昏的脑袋,跟着狼哥顺原路离开了这儿。 大狗果然是彻底的跑远了,我们出来之后,在附近找到了大马和小马,尽管面具已经拿到手了,但狼哥应该不想再让任何人发现这个地方,所以还是把入口给封堵了起来。 我们燃起了一堆火,把湿漉漉的衣服烘干,在烘烤衣服的时候,狼哥就拿着面具,似乎发呆了。 “狼哥。”我凑到他跟前,小声的问道:“已经这时候了,我还是被蒙在鼓里,这恐怕不太好吧。” “这件事,也没什么可瞒的,如果运气好,我们总是要走到最后的终点的。” “既然这样,那你就说说吧,我稀里糊涂从内地被带到这儿,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要是不能全说,你至少说一部分,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你有没有听说过,不死的人。” “不死的人?什么意思?” “就是怎么都不会死,丢在水里,扔到火里,脑袋被砍掉一半,等等等等。” “这……这个我真的没听说过。”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大概了解你这个人,我相信你,能保守这个秘密。” 狼哥考虑了一会儿,开始讲述这件事情。 这件事,要追溯到很早以前,具体的时间,是在抗战时期。 瓦公山所在的山区,从来没有被开化过,所以,在抗战最紧张的那两年,周边地区沦陷,瓦公山这边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有一次,一队日军从周边的村子里抓了一些人,全都是精壮的劳力,然后集中起来,全部带入了瓦公山。 这些人里面,就有赵西南的父亲,和狼哥的爷爷。 日军的残暴,在当时有目共睹,所有人都觉得,这次被抓走,肯定不能活着回来了,说不定会死在半路。 不过,这些民夫受到的待遇还算不错,路上有充沛的食物,除了不断被催促赶路,也没有受到别的虐/待。 这时候,民夫里有经验的人就推测,这肯定是要替他们去干活,为了保证劳动力有充足的体力,所以在饮食这块儿,还是能保证的。 但遇见逃跑的人,小日/本就很残酷了,根本不会留任何活路。 这些民夫一路走,一路就在猜测,有人感觉,他们应该是被驱赶到什么地方,修建军事掩体之类的东西,但走着走着,他们发现是朝瓦公山那边而去的。 瓦公山那种荒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战略价值,所以,其中一部分人就很怀疑,他们被带到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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