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和秦万里闲聊着,秦东用过了午饭。 “爸爸,吃完饭消消食,我带秦东哥在院子里转转。”守在一边,早就等着急的秦雪,俏丽的脸上满是雀跃。 秦万里目光在女儿脸上扫过,又看向秦东,刚毅威严的面容露出温和的笑容。 “等下午没事,你再带小东逛逛别苑。” 眼神宠溺的笑了笑,秦万里起身,拍了拍秦东肩膀,“你和我到书房,我有事和你谈谈。” 秦东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来了。 秦万里怕是要和自己摊牌了,只是他现在还有些疑惑,秦家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他和秦家又有着什么渊源? 秦东又不傻,他从林娴那些人冒死救他,为了他不惜一切对付云城郑家。 林娴对他态度的变化,种种迹象都表明,这种维护,绝不是因为他救过秦雪而换来。 再加上他初次见到秦雪,就有种莫名的亲近感,那种情感似乎冥冥中有所关联。 作为一个懂风水面相,熟悉易学之人,秦东怎么会没有猜测? 而他下山之前,几位师傅也提过,他是在江南被二师父捡到,那么他的家很有可能就在江省。 所有的一切联系到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 况且在见到秦万里时,两人眉宇间的那种相似,也足以说明,他和秦家有关系。 秦万里的书房很简单,一排书柜,罗列着各类书籍,一张书桌,一把靠椅。 另一边是一组沙发,一个茶台,摆放着一套紫砂壶茶具。 “爱喝茶吗?” 招呼着秦东坐下,秦万里张罗着泡茶。 “一般吧,我这个年龄,还不到喝茶修身养性的年纪。”秦东随意说着,放眼打量着书房的陈设。 比起自己老丈人的书房还要简单,也看得出,秦万里对古董字画之类,没什么兴趣。 “这里就是我放空沉思的地方,也不怎么看书,倒是大多数在这里喝点茶。”秦万里毫不避讳的轻笑着说。 秦东心想,看出来了,书柜上那些书就是个摆设,放在那里落灰。 “小东,据我所知,你是从外地来的江南,今年23岁,而且是个孤儿。” 泡好茶,给秦东面前放了一杯,秦万里突然开口,眼神深邃,直直盯着秦东。 秦东抬眼与秦万里对视,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寂静无声。 “到了江南,因缘巧合与唐家大小姐唐玥结婚,一直住在唐家,而且你的医术很高,身手也不错。” 秦万里目光灼灼,语气严肃道:“能否告诉我,你可知你的亲生父母是谁?你为何会来江南?” “秦家主,你到底想知道什么?”眯起眼,秦东语气淡然。 面对这位秦家家主,江省地位尊崇的男人,秦东表现得不卑不亢,而且气场丝毫不落下风。 秦万里内心称赞,年纪轻轻便有处变不惊,坦然自若的气度,秦东的表现,比他想象中更优秀。 喟然长叹口气,秦万里脸上露出一抹追忆的悲伤,看向秦东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我父亲一共有三个孩子,除了我和如玉外,我们还有一位大哥,年长我三岁。” “他是我们秦家的骄傲,也是我最崇拜敬爱的人,同样也是老爷子眼中最优秀的接班人,秦家麒麟子,一人压制的国内无数豪门权贵子弟抬不起头来。” 眼里涌动着炙热的光亮,提起自己的兄长,秦万里那种发自内心的敬佩,完全掩饰不住。 秦东静静地听着,脑海里也不由的想象着这位秦家长子,到底是多么的风华绝代? “可惜他太优秀了,而他的性格也太正直,刚硬。” 冷笑一声,秦万里眼里猛然闪现出滔天的恨意,咬牙切齿道:“所以,他得罪了人,最终落得个凄凉下场。” 听到这里,秦东脸色微变,一颗心也像是被攥紧,他张了张嘴,却是问不出话来。 不言而喻,这位秦家长子,或许与自己的身世有着莫大关系。 秦万里没有继续讲下去,站起来走向书桌,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拿出一副老旧的相框。 再次回来,把相框递到秦东面前。 秦东抬起手,手掌略显僵硬的接过了相框,仔细看去,脸色却是瞬间苍白起来。 相框内的照片有些泛黄,是一个穿着戎装的英俊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眼神明亮,透着正气。 最主要的是,照片上的男人与秦东很像,至少有六七分相似。 尤其一双剑眉,以及那挺立的鼻梁,看上去英武不凡。 秦东的五官有一点野性的阳刚之美,而照片上的男人则是英武正气,也更加成熟稳重一些。 盯着照片看了足足几分钟,秦东喉咙干涉的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二十年前,他和大嫂带着三岁的儿子从晋省回来,途径江南被人袭击。” 秦万里的话,像是一道雷霆在秦东心中炸响,他整个人都懵了。 二十年前。 夫妇俩带着三岁的儿子。 江南遇袭。 这些字眼,来回的在秦东脑海里闪现,以至于秦东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后来呢?” 强压着心中那股压抑的情绪,秦东不自觉的握紧了两只拳头,紧张的看着秦万里。 “当我们得到消息赶到后,我们只找到了重伤垂危的大嫂,以及为了保护大嫂全身鲜血淋漓,死不瞑目的大哥。” 嗡! 秦东整个人如遭雷击,双眼失神的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况,以秦东的聪明,他岂能不知,那就是他的亲生父母。 “那个孩子呢?”秦东声音沙哑,控制不住的带着一丝颤音。m.biqubao.com 秦万里双眼早已红了,看着秦东语气低沉道:“大嫂临终前告诉我们,为了保护孩子,他们不得不把孩子藏起来。” “当我赶到藏孩子的地方时,那孩子已经不见了。” “所以,那孩子失踪了二十年。” 紧紧盯着秦东的眼睛,秦万里语气郑重道:“但我知道,那孩子身上有一块八卦玉佩,青绿色,是上乘的和田碧玉。” “而且,大哥藏孩子的时候,也想到了凶多吉少,孩子可能会丢失。” “所以,他把衬衫撕了一块,用嫂子的口红写了个名字,以及孩子的生辰八字。” “那个孩子叫秦东,阴历十二月八号出生。” 秦东失魂落魄的看着照片上的男人,声音苦涩道:“所以,那个丢失的男孩就是我,而我的父母,是秦家的长子和儿媳妇。”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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