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小子,把你叫来,是要告诉你一些事,一些关于我秦家的秘闻。” 五太爷终于说到了正题,神情肃穆而又庄严,从身旁拿起一个包裹的很严实很大的粗布包。 解开布包,里面露出一块紫金色的牌匾,上面刻写着三个烫金大字‘秦天阁’。 看到牌匾后,秦东眼神微凝,这牌匾不简单啊,不说字迹笔锋凌厉,如龙蛇游走,仅仅这块牌匾的材料,似乎就是大师傅说过的紫金石。 一种锻造神兵利器的宝贵材料。 而大师傅那把剑,就是加入了这种紫金石,让宝剑变得更加柔韧,也更为锋利。 秦天阁? 这个秦字,莫非就是秦家的秦? 看来自己家族还真是有大秘密啊,秦东如是想到,也摆正了心态,认真看着老太爷轻柔的擦拭着牌匾。 老太爷那眼神中的温柔,就像情郎给爱妻擦拭身体一样。 “我的父亲,也就是你的高祖,是他打造了秦村,给秦氏一族延续了血脉。” 老太爷语气低沉的说道:“从我记事起,他老人家就经常一个人默默的擦拭这块牌匾,对这块牌匾的在乎,甚至超过了我们这些子女。” “在很多人看来,这仅仅只是一个牌匾而已,但在秦族人心中,这是我们的尊严!” “你高祖临终前,告诉了我们一些事情,我们秦家曾经是武道界的大族,秦天阁之名也盛名在外。” “秦族人精于星宿命算,观天望月而知福祸,堪舆风水,掐指算命只是其中小道罢了。” 五太爷的声音很低沉,情绪也有着明显的波动,他终于抬起头看向秦东,那双老眸中,有着深深的悲痛与仇恨之色。 “其实秦家的先祖们,已然算出秦家有一场劫难,而且是灭族之灾,于是他们偷偷把一些族内天赋绝佳的子弟送了出去。” 叹了口气,五太爷苦涩的说:“但终究人算不如天算,秦族精于命算,最终也是毁在命算上。” 这时,就连秦老爷子等几位老人,也都紧锁着眉头,认真的倾听。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听闻这个隐秘,以前也只是知道秦家颇有来历,与武道界有关。 殊不知,竟然有这般沉重的过往,灭族之灾难,可想而知,秦族的遭遇很悲惨。 否则,也不会有高祖几人逃荒而来到江省,隐居在这里打造秦村了。 “你高祖告诉我们,那一天深夜,星光黯淡,月黑风高,一批黑衣高手闯入秦天阁大开杀戒,厮杀声,怒吼声,还有惨叫声持续了一整夜,留下的秦族七百三十二人无一幸存。” “就连刚诞下的婴童,他们也没放过。” “残破的尸体随处可见,猩红的血水染满了大殿,那副修罗地狱般的场景,他每每回忆起来,都痛入骨髓,愤恨难平。” 说到这里,五太爷双目猩红,握着拳头怒声道:“东小子,你说说,这般血海深仇,我秦族人能忘掉吗?” “忘不掉!至少我秦逸忘不掉!” “五叔,你说我爷爷亲眼目睹了秦族灭族血案,既然有人要灭秦族,那他们是如何逃过一劫?”秦老爷子面沉如水,语气沉重的问道。 如果五太爷一切所言非虚,那些惨死的秦族人,可都是他的血亲啊,亦有他的太爷,高祖,血脉亲人。 “我不是说了嘛,秦族的先祖们算到家族有灭族之灾,把一些天赋出众的子弟秘密送了出去。” “可哪有那么容易,送出去五十六人,又被抓回来五十七人,其中一名女子刚刚产下一男孩,那是你爷爷的亲姐姐,武道天赋也极为出众。” “那些人把这些秦族子弟带到秦天阁,让他们亲眼目睹了亲人惨死的画面。” 秦东听得头皮发麻,也不由的攥紧了手掌,心中震惊于这些人的残忍与冷血。 把一个家族都给灭了,还要把逃走的子弟抓回来,让他们看自己亲人惨死的场景,这得有多丧心病狂? “混蛋!这些人该死!” 几位族老也勃然大怒,一个个双目赤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些仇人生吞活剥了。 这样惨无人道的举动,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何况,这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他们秦家先辈经历的彻骨血仇。 “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这只是开始罢了。”五太爷语气悲怆,恨意滔天的说:“他们废了秦族这些天才的修为,甚至有人被切断了脚筋和手筋。” “之所以让他们活着,就是要看他们愤怒而痛苦,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秦东皱着眉问:“五太爷,到底什么深仇大恨?这些人居然如此对待秦族人?” “呵呵,哪有深仇大恨?武道界的纷争本就残酷,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也是常事。” “如果说有恩怨,那也仅仅是秦族的一个弟子,无意中救了一人,救了一个不该救得人,从而得罪了这个势力。”五太爷自嘲的说。 秦东更加震惊了,就因为救了一人,却害的整个家族覆灭? 这叫什么事? 这武道界竟然如此残酷,甚至是残忍的没有人性。 他也只是听几位师傅无意中透露过,关于武道界的事,只是他听得很少,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却不知在何处。 “后来,也是有人看不下去,秦天阁在武道界的名声向来很好,于是暗中出手,救了一些秦族子弟,把他们送出了武道界。” “但也只是救了少数几人,那个势力太强大,没有多少人愿意轻易得罪。” “高祖几人逃出武道界,又担心被发现行踪,于是乔装打扮成逃荒之人,一路以走货郎的身份来到江省。” “却不料,途中还遇到了几个悍匪,活生生打死两人。” “这何其可悲?要不是他们修为被废,一身实力不存,又何至于逃出生天后,却被几个小贼给害死。” 五太爷再次看着秦东说:“东小子,你现在听明白了吗?咱们秦家有血海深仇呐!” “此仇此恨,比天高,比海深,秦族后世子孙如何敢忘?又如何能忘?” 秦东默然的点头,心中也平生一股汹涌的恨意,是啊,秦族子孙后人,如何敢忘了这段滔天仇恨? 哪怕只是听五太爷所讲,他也能够想象到,那一夜秦族人有多愤怒和无助。 血腥的杀戮,亲人的一个个惨死,这种惨剧就算隔着数代人,也是蚀骨之恨,滔天之仇。 此仇不报? 又何以为人? “你高祖临终前,耗尽心血推演天机,算出我秦族百年之内将有真龙诞生,以前我以为是你父亲,如今才知,那天机所指之人,是你!” “百年之内,秦氏出龙,祖宗腹地,回归秦氏。” 五太爷声音激昂的说着,随即站起身,将那块紫金牌匾放到秦东手里。 “孩子,这块牌匾,五太爷把它交给你保管,这是咱们秦族最后的尊严。” “你高祖算破天机,说出那句临终遗言,你也应该明白,他希望你能带领秦族人,回到祖地,拿回属于我们秦家的尊严。” 秦东突然感觉到手里的牌匾,重若泰山。 他急忙站起身,双手捧着牌匾,目光看向五太爷,老人那浑浊的眼眸中,有着浓浓的期待,与殷切。 一时间,责任重如山,秦东倍感压力巨大。 但面对老人的期望,他严肃而认真的点了点头。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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