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是古董商人,在江南也是赫赫有名。 这样的家族,住宅必然会有隐藏的密室,存放一些价值不菲的珍藏‘古董’。 所以秦东判断,古老爷子最有可能被藏身在密室中。 把这一怀疑告诉侠盗夫妇,让他们立刻搜查那里有隐藏的密室,以夫妇俩的专业能力,找到密室想必不难。 轻叹了一声,秦东看向神色哀痛的王鑫,男人从后院走来。 “谢了!” 接过王鑫递来的烟,本不抽烟的秦东,没拒绝这个男人的好意。 “我联系了医院,我老婆状况不好,我爸的情况……”王鑫深吸一口,布满血丝的眼担忧的看向院子里犹如雕塑一样的老人。 王云德现在还抱着尹剑平呢,遭受了巨大打击的老人,嘴巴喃喃自语,情绪依然沉静在哀伤中难以恢复。 “这也不是你们的错,一切都会好的。” 秦东也抽了一口烟,浓烈的烟草味有些呛嗓子。 他也不知怎么安慰对方,尤其今晚发生的一切,对这个男人来说,也是一辈子难以释怀的打击。 孩子没了,害人的却是自己的表哥,他恐怕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妻子。 况且,古家二爷惨死,杀人的还是他表哥,他们一家甚至有可能遭受牵连,面对古家人的怒火。 “古老爷子被尹剑平抓了,你怀疑他藏在我们家里?” 王鑫笑的很苦涩,“我刚才看到你的人在搜查我家,是不是要找密室?” 也不等秦东回答,王鑫叹息道:“我带你去密室,希望古老爷子平安无事。” “你也不用担心,不管古老爷子是不是藏在你家里,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们。”秦东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毕竟,你们也是无辜的。” 他知道王鑫在担心什么,一旦古家人报复,王家根本承受不住打压。 “找到了!” 两人还没进入王云德的书房,潘凤仙便一脸喜色的走了出来。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侠盗夫妇,够专业。” “一点不入流的小门道,能帮到秦少忙就好。” 潘凤仙笑容满面,心情也好,虽只是一点小忙,但能与秦家少爷交好,心里自然乐意。 密室的确在王云德书房,就是一个隐藏的暗门,对于侠盗夫妇这样的大盗来说,一进入书房就看出了玄机。 一看用不上自己,王鑫暗自苦笑,幸好这些武道中人没来找王家麻烦,不然他父亲自以为藏得隐秘的‘珍藏’品,被轻易盗走,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吕紫阳扭转了一下书桌上的砚台,背靠书桌一面的老式书架突然向着两侧移动,最终露出一道门户。 秦东轻嗅了一下鼻息,神色微动,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冲了进去。 几米长的过道,连接着一个三十多平的房间,秦东刚一进来,迎面便有一道寒光刺向他的咽喉。 秦东瞬息间抬手,双指夹住了一柄短剑,一脚踹出,将刺杀他的人踹飞。 砰! 一道身影砸在墙壁上,翻身而起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相貌倒也俊朗,却有些阴柔。 此刻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小腹,痛苦的面部有些扭曲。 密室中有存放古董的书架,也有几个密封的木箱,一位白发凌乱,嘴角溢血的老人躺在一个木箱旁。 秦东没理会年轻人,径直走向老人,将他扶了起来。 “古老,我先帮您查看一下身体。” 老人正是古家老爷子,显然遭受过折磨,一只手臂都被折断了,脸上也有清晰的巴掌印。 “是你啊,秦小神医,没想到老头子这么狼狈的一面,被你看到了。” 古老爷子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秦东,但经历过大风大雨的老人,心态也好,还能笑得出来。 秦东拿出银针,简单的给古老爷子查探了一下伤情,随即银针渡穴治愈断裂的手臂。 让王鑫找来两根木条,又给老爷子固定了一下手臂。 这期间,二愣子出手打断了年轻人的手脚,将一滩烂泥似的年轻人捆了起来。 “古老,尹家三人,其余两个已死,古家的仇也算报了。” 把老爷子扶出密室,秦东指了指院子里的两具尸体,他也不知该如何告诉古二爷的事情。 古老爷子默然的看着尹剑平两人的尸体,语气低沉道:“这些人真是该死啊,只是可惜了阿杜和英子,他们是无辜的啊!” 阿杜和英子虽只是老爷子的司机与保姆,但在老爷子心里,就像自己家人一样。 此时不免心中沉痛,为两人的无辜惨死而愤怒。 “对了,秦小神医,你怎么会来救我?我听小灵那丫头说,你好像去了省城。”古老哀默了片刻,随后问道。 古老爷子还并不知情,秦东就是秦家丢失了二十年的长孙,如今已经认祖归宗。 “一言难尽,我也是今晚刚回江南,古灵和古玫她们也都回来了,现在都在古家。” 古老爷子松了口气,随即感叹道:“怀璧其罪啊,我古家居然会因为一株灵芝陷入险境,那两丫头没出事那就好。” “我先带您回古家吧,您被抓走,惊动了不少人。” “好,我这把老骨头死不死也无所谓了,但愿这一次古家能撑得住,别牵累到孩子们。” 古老爷子心情沉重,也没心思询问太多,他心知八百年火灵芝的暴露,会引起多大的震动,也知道如今的古家风雨飘摇。 不知会有多少武道中人,藏身暗处随时会对古家人出手。 一个不慎,古家将会万劫不复。 此时,已是凌晨五点多,回去的途中,秦东给黄为民发了条短信,告知古老爷子安全,凶手两死一伤。 至于剩下的事情,自有黄为民来处理。 一靠近古家别墅,隐藏在暗处的秦家保镖便纷纷现身,三娃也悄无声息从暗处走出,手里拎着一柄弯刀。 “这些人是?” 古老爷子蹙起眉头,神色隐忧的看向三娃等人。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秦家保镖,随我一起来的。”秦东下了车,对着三娃等人挥挥手,随即这二十多人再次隐入黑暗中。 “秦家保镖?” 古老爷子眼波微动,惊讶的看向秦东,“秦小神医,你是秦家人?”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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