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宁下楼之后,还没到她跟顾锦时约好的时间,于是,她便回了一趟家。 “宁宁,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几日不见,林屿看起来有些憔悴,显然冷予安和江音的事儿,让她很担心。 “风医生走了,我来跟风叔叔和风阿姨说一声,顺便回来看看你们。”林予宁有些心疼妈妈,“妈,你还好吧?” “妈没事儿,就是……有些担心你哥。”林屿叹了一口气,“一一睡着了,你去看一眼吗?” “恩,我去看一眼就出来。”林予宁也好久没见林时宜了,于是先去看了看小家伙,随后又很快出来了。 她拉着林屿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妈,江音的事儿,你不要太难受了。” 林屿点了点头,却忍不住红了眼,“你不知道你哥这几天……简直消瘦的没人样儿了。” “他……”林予宁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林屿,“他没搬过来住?” “恩。”林屿点了点头,“他一直住在跟江音一起的那个别墅里,你爸搬过去了。” “也好。妈,别太担心了,爸爸会照顾好他,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呀。”林予宁轻轻抱住林屿,“妈,音音这么离开,其实也是为了不让咱们太难过。”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了。 “妈明白,你不用担心妈,妈会调整好情绪。”林屿拍了拍闺女的手,“宁宁,你也照顾好自己。” “恩。”林予宁又陪着林屿坐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下楼了。 然而,她在楼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顾锦时出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没办法,她只好去了二单元。 她知道,现在周薇薇住在十一楼,而顾锦时住在十楼。 林予宁敲了敲门,很快有一个月嫂开了门,显然是负责照顾顾船星的人。 “你好,请问顾锦时在吗?”林予宁礼貌的问道。 月嫂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回答,“顾先生出去了,请问你是……” “妈妈!”里面忽然传来了顾船星童真的声音。 月嫂瞬间神色变了变,立刻恭敬道,“是顾太太?实在是不好意思,我……” “不是,我不是。”林予宁连忙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看向里面的顾船星,“星星,你知道你爸爸去哪了吗?” 她隐隐觉得奇怪,两人明明约好了一起回去,顾锦时怎么一个人走了呢? “妈妈,你进来,我有话想跟你说。”没想到顾船星竟然跑出来,拉着林予宁的手把她拽到了屋里。 “怎么了?星星要说什么?”林予宁好奇的问道。 “妈妈,我想明白了,”顾船星忽然认真的说道,“薇薇阿姨是坏人,她只会伤害爸爸,我不该相信她。” 林予宁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孩子会说出这样的话。 “妈妈,我虽然知道薇薇阿姨是坏人,但是我不能离开爸爸跟你在一起,那样爸爸就太可怜了。”顾船星的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 “乖,妈妈不是要夺走你,只是……”林予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小家伙低下头,“爸爸一直把薇薇阿姨当成亲人,所以,他太信任薇薇阿姨了,这样才让妈妈伤心了。” 林予宁十分惊讶,她一直知道顾船星早熟,却没想到他竟然懂得这么多。 “妈妈,你愿意跟我一起帮助爸爸吗?”顾船星拉着林予宁的手哀求道,“妈妈,我不想爸爸再因为薇薇阿姨受伤害了,我们一起揭穿薇薇阿姨好不好?” 林予宁更加吃惊,她无法相信的问道,“星星想怎么帮爸爸?” “妈妈,我有办法,”小家伙踮起脚,在林予宁耳边说了些什么,又看着林予宁道,“妈妈,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吗?” 林予宁认真想了想,很快点了点头,“我们星星真聪明。但是,你爸爸现在去哪了?” 顾船星哼了一声,“薇薇阿姨故意留下了带血的衣服让爸爸看见,爸爸以为她又被虐待了,就去找她了。” 果然,这时候,林予宁的手机响了,是顾锦时打了回来。 林予宁立刻接通,“喂?顾锦时,你跑哪去了?” “我在上次那个酒店,薇薇和她男朋友在里面,”顾锦时显然气得不行,声音都因为愤怒而颤抖,“宁宁,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好。”林予宁心想这几次顾锦时倒是学聪明了一点,这时候还知道叫上她一起。 她挂了电话,又跟顾船星告别,“星星,那妈妈走了。” “好,妈妈,记住咱们的计划。”顾船星主动伸出小拇指,跟林予宁拉勾。 “好,一百年不许变!”林予宁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就很快离开了。 她打车去了之前那个酒店,果然看见顾锦时在酒店门口等着,她立刻下了车。 顾锦时见人终于来了,立刻跑了过来,“走,跟我上楼,他们在三楼,那个男的应该就在里面。” “顾锦时,你有想过,你进去之后要怎么办嘛?”林予宁冷静的问道。 顾锦时咬牙切齿,“当然是揍那个男人一顿,他连自己的女朋友都打,还算什么男人?”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没人强迫周薇薇,或许……这种生活就是周薇薇喜欢的呢?”林予宁一脸真诚的问道。 顾锦时不禁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没看见,薇薇的衣服上全是血,她这就属于被家暴了。” “好,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周薇薇是被家暴了,她想要逃离,那我们自然可以带她走,然后报警,但是如果……”林予宁顿了顿,“如果一会儿,周薇薇不愿意跟我一起离开,更不愿意让我们报警,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锦时愣了一下,“那也不能让薇薇执迷不悟,我们可以跟她好好谈一谈,她会明白。” 林予宁撇了撇嘴,“她还是执迷不悟呢?” “……”顾锦时沉默了。 “只有愿意自救的人,别人才能救,如果这根本就是她的选择,”林予宁摊了摊手,“我劝你还是记住自己的身份,你只是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不能负责她的一辈子。” 顾锦时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无奈道,“知道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62_162122/7861274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