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夏老二轻声向白佩佩问道:“他俩怎么了?你刚刚是为他俩在哭?” “不是他俩的事,是别的事。”白佩佩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神情忧伤地说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大丫不呆在婆家,非要在这个时候回娘家吗?而且你都回来这么久了,她怎么不出来看你?” “大丫在婆家被欺负了?”在原主的记忆中,夏大丫嫁了人以后,一直过得不太好。原主之所以没管,是因为他觉得白佩佩会管。 夏老二默。 因为他在原主的记忆中发现,白佩佩对两个收养过来的侄女并不怎么样。 “你进屋看看她的样子就知道了,出来我再跟你说。” 夏老二意识到了什么,他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大丫,你醒着吗?” “爹,我醒着,你进来吧。” 躺在床上的夏大丫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知道二叔会是一个什么反应。 这个年代,哪家姑娘被休了不会被娘家嫌弃?就算夏大丫是白佩佩自接回来的,在没有得到夏老二的认可前,她心里也没底。 夏老二走了进来,一脸惊讶。 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看到一个鼻青脸肿,躺在床上的夏大丫。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不会是被人打的吧?!” 夏老二顿觉不妙。 情况比他想的严重,原主的某些记忆似乎并不太靠谱。看来,他不能完全依赖原主的记忆。 “嗯,被乔家老二打的,我去接人的时候,人都昏死过去了也没人管。还好我去得及时,再晚一步,你就见不着最后一面了。”白佩佩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夏老二震惊:“这么严重?!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是他们求娶我家姑娘,又不是我逼着他们娶的……乔家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瞧不起你呗,觉得他们家就算把姑娘打死了,你顶多闹一场,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 白佩佩添油加醋,煽风点火,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乔家男人都不在,跑去喝酒了。还是我去了以后,闹大了,人家才把乔家的男人找了回来,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还想对我动手……” 夏老二的拳头紧了:“什么?!还想对你动手?!他们不想活了!” 这可是他媳妇,他都还没抱够,谁敢碰她? “我也觉得他们不想活了,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打了人。”白佩佩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夏老二的神色,“我当着乔家人的面,把乔家老二乔乐山给打了。” 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夏老二根本不觉得白佩佩能拿乔家老二乔乐生如何,说道:“你怎么不通知我?你应该叫上我一起,我当场就把乔乐生的腿给打断了。” “已经断了。” “啊?”夏老二一时没听清楚。 “我说,我把乔家老二乔乐生的腿给打断了,两条。” 夏老二再次震惊,就他媳妇这力气,能够把乔乐生的腿打断?那他媳妇得气成什么样子了? 他瞅了瞅白佩佩的手,就这么一个细胳膊细腿,她到底是怎么把人家一个大男人的腿打断的? 再次感觉原主的记忆不靠谱,居然连自家媳妇力气的大小都模糊不清。 白佩佩见他没说话,还以为他不高兴了,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在生气吗?觉得我打得太狠了?” 敢说一个“是”试试。 “不!打得好,要是还有下次,我替你打。不只打腿,把胳膊也废了。他哪支手打的大丫,我就打断他哪支手。” 白佩佩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古代男人居然还支持女人动手?原主运气这么好,碰到了一个好男人? 她道:“没事,他那支手也被我给打断了。” “呃……你到底打断了几支?” 白佩佩一脸无辜:“不是一次打的,本来只想打断一条腿,可乔家人不讲理,老是要刺激我,一时气不过,就多打了几次……次数一多,断的胳膊和腿就多了。 不过你放心,医药费不用我们出,他们家也打了大丫,各家治各家的,扯平了。 他们还补了我们点钱,说是给大丫的补偿……” 说得十分委婉,充满了暗示。 所以,你赶紧找岔生气吧,我才好把下面的戏接上。 “乔家这么好心?”夏老二怎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啊。你把人家儿子打成了那个样子,人家还愿意给钱? 若是他,不翻脸才怪了。 床上的夏大丫一脸心虚,觉得二婶说得太艺术了,什么补偿,什么扯平了,分明是…… “当然,毕竟我们家养得好好的姑娘,到了他们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要是不让他们给我们一个交代,以后到了地底下,你怎么跟你大哥说? 难道说我们这做叔婶的加养父母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亲闺女被老乔家虐待?” 夏老二嘴角一抽,怎么扯上原主他大哥了? 感觉身后毛毛的。 原主他大哥不会发现他不是原主吧?到时候,会不会让他把身体还给主人格? 夏老二顿时拒绝,他好不容易“醒”了,拥有了独立人格,凭什么要还回去? 他抢到的,那是他的本事。主人格有能耐,自己抢回去。 夏老二绝不承认,他会这么无赖,是因为他舍不得眼前这个人,总感觉他要是再“睡”过去,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明明,他今天才刚醒过来,就已经离不开了,就好像他是专门为她而来的。 “他们就没提什么要求?就把钱给你了?” “有啊,当然提了,”白佩佩说道,“他们要求和离,我答应了。” 夏老二沉默。 看吧,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知道为何,这种明明不符合原主记忆的做法,他却觉得是白佩佩会干的事呢? 奇怪的熟悉感。 “怎么,你不答应?大丫可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你不会还要我忍声吞气,看着大丫继续被乔家人糟蹋吧? 我可没骗你,不信你可以问隔壁的刘大婶,还有村里的其他人,他们一起去的,当时大丫躺在床上,人昏不知,人差点都没了…… 都这样了还不和离,留在那里干嘛?等着下次你去给大丫收尸吗?”赶紧生气,你要生气了,我才能找到“借口”闹啊。 夏老二一看白佩佩火冒三丈,要找自己算账的样子,本能再次发挥了作用:“怎么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比你更重要,你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https://www.biqubao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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