阡陌寒:“……你脑袋不会是有病吧?” 赵荃见王爷不相信,立即将所见所闻详细地说了。 “老奴也是想看笑话的,便多留了一刻,哪知道,那些得了疫症的百姓,喝了王妃舍的药,真的都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了?” 阡陌寒近日追缴国库欠款,也是因为堂堂西周,库银竟然只剩下不足五万两,北有将士要加棉衣,西有边关催促粮饷,这一点库银掰开了揉碎了也不够。 这些压力全顶在他这个刚刚接手户部的宥王身上。 这一次南城闹疫情,朝廷拿出五千两救治,七日过去,结果竟是人死得越来越多。 皇帝震怒,连带着他参二哥无法无天,为还国库欠银行偷盗之事,将他骂个狗血淋头。 父皇称他没有确凿证据,污蔑手足,行事太过浮躁,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丢人。 非但没有怪二哥挪用库银,竟然还要拿他问罪,指责是他能力不足,导致堂堂王爷变卖家产还债。 他没有多少心思,只是随便听着。 赵荃却是越说越激动,讲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竟隐隐有膜拜的架势。 “王爷,您若要是不信,明日可亲自去看,王妃说了,百姓一日不归家,她便管他们一日。” “她要做什么?” 赵荃狗腿地道:“老奴觉得,王妃这是在为咱们宥王府博美名,别看王妃面上对您横眉冷目的,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还不是为了咱们王府的名声。她这是在默默为王爷您得贤名呢!” 阡陌寒暴虐的嘴脸和缓下来。 他就说吗,那女人爱他入骨,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原来是换着花样来讨他欢心。 “心机真深。” 可莫名地,他心情舒服了不少,今日父皇的训斥好似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是他太鲁莽了,没有抓到二哥的有力证据,就上本参他。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声音再次一沉。 “你可看到她到底是联合了谁偷盗的王府药库?” 赵荃此时一心觉得,他们王妃那就是九天上的菩萨,心善地怎么可能偷盗东西。 “王爷还真的冤枉王妃了,她是用侧妃治病的银子,亲自跑了多家药铺才将赈灾的药材凑齐,老奴的人一直盯着呢,绝对不是咱们府里的药。” 他说着甚至叹气,“老奴回来算了,王妃这一次怕是将身上的银钱都散尽了,真的是大义啊!”biqubao.com 这样的主母,当得起宥王妃之位。 阡陌寒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一副奢财的嘴脸,不给银子就要人命的丑陋模样,竟然舍得一日之间将全部银钱散给城南那些穷人。 赵荃最会看人脸色,他状似不经意道:“王妃明日辰时还会亲自去舍药。” 明日那女人还会去? 他倒要看看,她是在装腔作势博取他的眼球,还是真的爱民如子,心地良善。 “恩,你下去吧。” 赵荃躬着身子,倒退着下去,走到门前,似是想到什么,忍不住又多问了一句。 “王爷,王妃如此做也都是为了咱们王府,明日要不要老奴派一些家丁过去帮衬王妃?” 阡陌寒挥手。 瑾瑜:“这种小事,赵管家自己看着办便好。” 赵荃看了一眼自己的断指,竟然怎么也恨不起王妃了,甚至想着,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主子教训奴才那也是应当的,明日的差事说什么也要做好。 白清漓还不知道自己一番筹谋,竟然莫名地收了赵荃的忠心。 回到王府,她觉得乏累,晚饭随意吃了两口便和衣躺下。 躺在床上,她在盘算明日舍得药,若是再用灵力催发药性,疲累感只会更强。 这一世不能修炼,她只能靠龙珠里的百花凝露恢复灵力,这一次亏空要休养两日,看来明日的药食要分开来熬煮了。 翌日一早,何灵珊便主动打回热水,看到王妃还未醒,轻手轻脚地将王妃换下来的衣物拿到外间洗了,并拿热水烫了。 她洗得小心,晾晒时还刻意将褶皱抚平了。 才做完这一切,院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赵荃一脸笑意地进来。 “你就是王妃买回来的奴婢?” 何灵珊向他蹲了蹲身子,“灵珊见过这位大人。” 赵荃摆手,“以后叫我赵管家。” 他拍了拍手,鱼贯进来四个丫鬟,两个嬷嬷。 “这是我给王妃精挑细选的奴才,这是六人的身契,王妃醒了你交给主子。” 他看了一眼空旷的院子,从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王妃住的院落实在太寒酸了。 记得王妃说想要一个小厨房,三日内应当能办好。 白清漓起来,就看到房中站着一水的奴才。 “这是怎么回事?” “回王妃,一早赵管家亲自带人送来的,这是她们几个的身契。” 白清漓接过身契,竟然都是死契,这个赵荃是什么意思?把六个人的生死捏在她手上,想让她放心使用? 她看了一眼何灵珊,“你的伤没事了?” “回王妃,已经无大碍了,王妃给的药很好用。” 白清漓对自己调配的药膏也很满意,她看了一眼六人,“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会什么?” 左数第一个微胖的嬷嬷看了几人一眼,第一个开口,“老奴姓刘,以前在漱芳斋帮着做点心。” “哦,既然在漱芳斋做的好好的,怎么被赵管家买来了?” 刘嬷嬷也是一脸不解,“妇人家中近来出了一点小事,想求东家帮忙,一早收到消息,王府的管家已经帮解决了,妇人也被赵管家买了回来。” 白清漓挑眉。 第二个嬷嬷瘦削一些,颧骨都突出来了,称她瘦肉的皮包骨也不为过。 “妇人姓古,以前在彩绫阁帮吴大娘子做绣活,前些时日男人出了祸事,将人失手打死了,赔不起银钱将妇人给发卖了,也是今早被赵管家买了回来。” 白清漓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这两妇人都很年轻,刘嬷嬷看起来也就四十初头,可能因为做后厨活计,脸上油光光的。 姓古的妇人看起来要更年轻一些,至多三十岁,长得也算可以,就是太瘦,可能是常年熬着做针线活,眼下乌青,双眼凹陷的厉害。 这两人都是给人做奴才的最好年纪,被赵荃买下来送到她的院子里,讨好的意味那么重呢? “你们四个呢?”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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