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柳依依特意命人准备了阡陌寒喜爱的吃食,小心地伺候在侧。 “王爷,依依许久没有给母妃请安了,距上一次母妃身体欠安一晃两个月有余,一直想进宫尽些孝心也不得方便,这次宫宴,依依想随王爷一同前往。” 阡陌寒擦拭嘴角,看了一眼她恢复如常的小脸,经此一病憔悴了不少。 “带你入宫也没什么,只是你身体有疾,此时入宫怕是不妥。”biqubao.com 柳依依急了,“依依这病已经得到控制了,只要不抓挠破皮,不会传染人的。” 因为这病,王爷也半个月没有宿在她院中了,思及此她便恨得紧,这一次说什么也要进宫见到贵妃娘娘。 柳依依见王爷不肯松口,竟是坐到一旁轻轻抹起泪来。 她肩头耸动,无声哽咽,自幼这招对付阡陌寒最是灵验。 果然她一装哭,阡陌寒便心疼了,关切地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王爷如今公务繁忙,已经许久没有陪过依依了,这偌大的宥王府,依依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依依只是想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在王爷身边罢了。” 提到这个阡陌寒面上多少有一点不自然。 他对柳依依身上那密集的红疹发怵,白清漓给的药能控制她不疼不痒,也让她脸上的皮肤恢复如常了,可她衣服遮挡之处红疹还在。 反倒对比病情较轻,能忍受痛苦的倩碧,她用了褚神医开的方子,身上的皮肤早就恢复了。 为此他对柳依依心下也颇有微词,如果不是她太过娇气,又怎么会被那女人拿捏。 为此,他心气一直不顺,故意没有去看她。 近日没有宿在怜馨院,也是有倩碧在侧服侍得他妥帖,这才…… 想到这里,他心中多少生出亏欠之意,便应道:“那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下了衙门,便带你一道入宫。” “真的?”她抬起眸子,睫毛上还带着泪珠,却亮闪地勾人。 从前每当这个时候,阡陌寒都会忍不住将她拥进怀里,好好温存一番。 然后她依偎到男人怀里,却也只换来阡陌寒一声轻轻的允诺。 “本王自是不会骗你。” 正当她失望之际,赵荃闯了进来,“王爷,平阳长公主请帖。” 柳依依不得不坐正了身子,脸上有说不尽的失望。 阡陌寒诧异,“姑母如今静养在府,怎么会给我下请帖。” 赵荃面上露出难色,“这帖子是下给王妃的。” 什么? 阡陌寒展开请帖,果然上面写得清楚,是让白清漓入公主府为长公主看病,里面还夹着一千两的银票,连出诊费都付了。 阡陌寒气怒地将请柬摔在桌上,“这个可恶的女人,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之前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原来就是想不安于室。” 赵荃吓得不敢大声,“王爷,那这请柬?” 皇姑母的颜面他还不敢扫,不说先皇对这个姑母如何偏爱,就说姑母背后牵扯朝中权臣的势力,也是他这个皇子不敢轻易得罪的。 现在是想圈住那个女人也圈不住了吗? 他一时气怒,却无法,只能妥协。 “送过去。” 他说完,似又不放心,“你派人亲自跟着,那女人除了去公主府,不准她在外任何地方逗留!” 白清漓这边一早便盛装装扮好,端坐在院中静等佳音。 许嬷嬷诧异地看着王妃,平日王妃从来不在乎这些俗物,出门也只别一根木簪,今日御赐的头面都戴上了,都被禁足了,王爷也不会来衡芜苑,王妃这样打扮是给谁看呢? “王妃,您……”她想说,在府上这般,不累吗? 白清漓看了一眼何灵珊,“你也下去换一身衣裳,穿着得体一些?” 何灵珊并不多言,点头应是。 白清漓这才对许嬷嬷吩咐,“今日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务必让咱们的厨房用起来,那些空了的货架都要堆满吃食,做不到就别在衡芜苑做事了。” “啊?” 许嬷嬷还想替自己争取一下,她一个下等奴才哪来这样的本事哦。 赵荃已经拿了帖子过来,“王妃,长公主有请。” 白清漓整理了一下衣摆,款款起身。 “灵珊,随我出府。” 许嬷嬷的嘴巴张成了圈,王妃今日盛装打扮,是早就知道长公主有请吗? 灵珊换好从彩绫阁采买的衣饰出来,主奴二人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也不为过,一个妍丽无双,一个小家碧玉,皆是身姿端庄、举止有度。 赵荃也被今日王妃的妆扮惊艳了一把。 “王妃您怎知今日会出府?”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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