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一直能用灵力驱动鸟兽为她所用,自然晓得这个小丫鬟知道内情。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差使的?” 小丫鬟头垂得更低了,声音打着颤,“奴婢叫春蕊,在怜馨院做洒扫活计的。” 白清漓看了一眼赵荃,“说说你知道的具体情况。” 春蕊豁出去了,她又上前两步:“王妃改了府规后,春嬷嬷这两日都在偷偷和外院的人联系,奴婢偶然听到,听到侧妃让嬷嬷联系柳公子。” 白清漓看向全府下人,“好,好得很,你们也都听到了,柳氏联合她哥哥坑害王爷,如今人证也有了,静等贵妃来处罚吧。” 阡陌寒出了这样的大事,甄贵妃不可能坐得住,连夜带着太医出宫来到宥王府。 当她看到阡陌寒昏迷不醒,险些双眼一翻自己先过去。 “清漓,寒儿到底怎么样了?”此时,为了儿子的命,她也晓得客气了。 白清漓为了装样子,刻意等甄贵妃入府那一刻才为其行针。 时候,她脸色苍白,行完最后一根针,才由灵珊搀扶着,摇摇晃晃跪下去见礼。 “母妃,都是清漓的错,不该与柳妹妹争王府掌家权,让妹妹因爱生恨竟然对王爷下毒手。” 甄贵妃看到儿子铁青的脸色,总是不信,一向康健的儿子怎么会昏迷不醒。 “柳氏不至于如此糊涂,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清漓便将春蕊叫进来,并将春嬷嬷与前院勾结的小厮一并提了进来。 “母妃,柳氏暗中联系她哥哥,带着王爷去那种腌臜之所,王爷从未体会过那种欢愉,听说一夜之间竟找了十个,十个姑娘……” 她说着,哭得好不伤心,“母妃,王爷他差一点,只差一点便精尽人亡了啊!” “什么!” 甄贵妃怒不可遏,对身边带的人下令:“我不管那个花楼背后谁罩着,下本宫懿旨,今日荡平万花楼,里面的姑娘全部下狱!” 白清漓垂眸,甄贵妃,你处罚的重点有点偏啊!biqubao.com 下完这道命令,她就似心中怒火发泄完了一般,问白清漓,“清漓,寒儿他的身体可能养好?” 白清漓面色淡淡得,问随行的太医,“太医觉得呢?” 甄贵妃竟然被无视了,她心中愠怒看了一眼白清漓,沉着脸问:“许大医,宥王的身体到底如何?” 太医此时早已怕得不行,宥王爷这身体,大有回天乏力的趋势。 他不敢直说,惶恐道:“王爷身子近几年似是被掏空的厉害,所以,所以才会……” “什么,掏空的厉害?” 她大为震惊,“许太医,宥王的身体可能养好?” 许太医一下子就跪了,“贵妃娘娘息怒,微臣能力有限,只能先开个方子慢慢替王爷将养身子,能否养好,还要看王爷他的恢复情况。” 白清漓当下便抹起了眼泪,面上是又委屈,又是难过。 “王爷,太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了。” 而甄贵妃除了伤心,更多的是生气,她要气炸了。 再没有什么比听到这种话让一个做母亲更生气的了,她比谁都清楚,儿子独宠柳氏,成婚后再没有其他女子。 就连白清漓这个正妃也只是个摆设。 原以为儿子还年轻,贪恋女色也是常态,没想到只一个柳氏,竟然能让儿子的身子亏空成这般。 她愤恨道,“回宫后,本宫必向皇帝请旨,废黜柳氏侧妃的位分,降为庶侧妃,不,庶侧妃都是给她脸了,降为最下等的侍妾。” 她气得紧紧攥着拳头,随后哄着白清漓,“清漓,寒儿去那种地方还让自己得了病的事,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柳嘉宏更不可能会害他。母妃知道,你气不过柳氏被独宠,但她现在只是一个侍妾了,再没有能力和你争高下,寒儿的身子你可要尽心尽力地治啊! 白清漓从未想过今日就将柳氏扳倒,她要的就将事件发酵,发酵到柳氏不管不顾地对自己实行报复,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恨不得时时刻刻要杀了自己。 白清漓拿着帕子抹眼泪,委屈地点了点头。 “母妃放心,就算没有您的叮嘱,清漓也会尽一切所能治好王爷的,他可是清漓的天。” 这个天就算塌了,她白清漓也不在乎的。 但是,他现在就死了,对自己没有好处,不说甄贵妃饶不了她,日后她顶个寡妇的身份过一辈子,也不是她要的生活。 而在她看来,报复一个人最狠的方式,就是让这人生不如死,眼睁睁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又慢慢地失去。 甄贵妃得了白清漓的保证,轻轻叹了一口气,“难为你了,母妃出宫时间不宜太长,寒儿的身体就交给你了。现在非常时期,不如之前的计划先停一停吧。” 白清漓立即瞪大了眼眸,“母妃,那计划不能停。” 甄贵妃不悦,“一切以寒儿的身体为重才对。” 白清漓怎么可能让她随便扰乱自己的计划,“母妃,不是清漓不知轻重,而是王爷已将告示贴在城中各处,百姓已经知晓此事,忽然告停,王爷在民间的威信将毁于一旦啊!” “这……” 她出宫时,天色已晚,并不知晓这事。 而实际上,阡陌寒还未办此事,但白清漓会让这个告示一夜间贴满全城的。 “好吧,那便辛苦你了,母妃不会亏待你的,日后有委屈之处尽管进宫找母妃,母妃会替你做主。”她说着,将一块令牌交给了白清漓,是一块质地洁白,雕刻着花开富贵的美玉。 甄贵妃走前,刻意让白清漓陪着,去看了一眼柳依依。 “柳氏,罔你出身相府,竟是个主子里只会魅惑男人的下贱玩意。若不是看在柳相的颜面,依你做下的丑事,本宫现在就想处死你。” 柳依依惊愕在原地,她以为贵妃是来看她的,怎么解释都没听,便降了自己的罪? “母妃,依依到底何错之有?”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怜无比。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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