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爷爷状似无意提起了前两天李鹏飞来家里。 李庆香气得脸都青了。 “下回他再来你就告诉我,我回来看看他想怎么地!”李庆香觉得李鹏飞是彻底没救了。 这种时候还不想着自立自强,还不想着脚踏实地老老实实,总去想那些没用的幺蛾子。 “得得得,就你爸多嘴,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李奶奶埋怨李爷爷。 老头儿就是嘴碎,也藏不住秘密。 “他说了才正常,你不说才不多。叫他来熊你们?反了他了!”李庆香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为什么来农村作你们?不就是想要他二姐地址,想要他二姐的钱!这孩子是彻底废了,想当初他姑父去家里那通劝,就说冯晓晴这人品不行,结果怎么样?” 问题的根就出在冯晓晴的身上。 鹏飞就不是什么好性子,自己性格都不健全,没有主意没有头脑,又摊上个好吃懒做的媳妇,带着他一路往下道走,还能有好? 当长辈的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是胡搅蛮缠,看到了也明确告知了,你自己个儿愿意跟她凑一块,那就一起烂呗。 “都是命啊。”李奶奶不想提李鹏飞。 提了伤心。 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李妍托生在这个家里,就真的是倒了十辈子的霉。 李庆香眼睛一横:“什么命?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他搞第一个对象他妈说了两句他就黄了,那他妈说冯晓晴不好他怎么不听了?活该什么锅配什么盖,把好人家的姑娘配给他都是糟践!” 你李鹏飞的命就只能娶冯晓晴这样的懒货。 李奶奶推女儿:“行啦,说个没完没了了。” “我提起来他们一家我就生气,咱们家谁过成这样了?别人家都是越过越好,就他们家越过越烂还能怪到命上,人作天要收!那妍妍混这么好,你差不多点,不比任何人都过得强?幸好孩子跑得快。” 李庆香有些时候想想李妍身上的这些事,还真的觉得是命运眷顾人。 也别多说命,反正妍妍这孩子是聪明,每一步都做了最正确的选择。 没让这个破家给拽进地狱里。 院子里热热闹闹,相熟的邻居都请来吃口饭。过去家里有事掌厨的都是张彦平,这回不是条件好起来了嘛,张彦平请的厨子来家里做,这农村就有那种做酒席的厨子,你只需要备好饭菜,请个厨师也花不了几个钱。 大房子立在原地,邻居都进去欣赏欣赏,还别说,新的就是不一样。 那瓷砖一上墙,显得厨房特别干净立正。 院外,李元度拎着满满两手的礼物登门了。 “姑!”他瞧见李庆香正在跟人聊天,上前打了招呼。 李庆香一见李元度,面上一乐:“元度来了,快快快进屋吃糖。” 李庆香拥着李元度往屋子里走,李元度借着机会把屋子到处都瞧瞧,一边瞧一边夸。 真好。 真的就挺好。 比他家现在住的房子都亮堂了。 把礼物递给李庆香。 李庆香伸手接过来:“人来就好,下次不许带礼物了!” 李元度也只是笑,下次来他还得带! …… 晚上李妍回家,李响那头刚刚吃过饭。 “吃了吗?”他问。 他们俩一起吃饭的时间,也不太多。 主要就是她的工作比较多,也是到处跑。 李响因为身体原因,大多数他都不会太奔波。不管男女,如果一心追求事业,必然会伤害到家庭,时间在哪里,成就就在哪里。精力在哪里,收获在哪里,反过来,精力不在那里,哪里就会容易出问题。 赚二十万跟赚一千万就与人们吃饭是一样的道理。人生的欲望追逐,追逐自我实现,追逐金钱名利,这些永远都没尽头,幸福这件事呢,与这些关系不大。 所谓幸福,就是知足常乐,就是适可而止,你有你的法宝,黄金钻石,我有我的法宝,叫做知足。 李妍认为人生和幸福,最终是需要多个重要领域的均衡圆满作为支撑,绝不是某一个重要领域做到顶尖而另外一个部分没有及格。 工作占用太多的时间,她就必须要在工作以后的时间,拿出更多的时间来与李响进行情感交流。 情感交流的一部分就是,稳定他的后方。 李响是个孝子。 “吃过了。”李妍将包扔在一旁,坐在他的对面。 检查检查他腿的情况,当然实际检查也轮不到她,这只是为了表示关心。 该做而不做,那叫做不放心上。 “我给元度买了辆新车。”李妍说。 李元度来回上班都需要用车。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她觉得都不叫事。 李响听了翘翘唇:“他有个好大嫂。” 李妍说:“是我有个好小叔子,我奶家搬家他过去帮忙了,有些时候我真觉得他就跟我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甚至就连亲弟弟都不如李元度。 这样的李元度,她怎么会对着不好呢? 将心比心。 “他应该做的。” 李妍笑:“对你是应该,对我不是。”她拍拍他的手:“我看了一眼你的复健行程,下周要加难度?” 他所有康复复健的行程都在她的脑子里。 “医生建议我试试看。”李响回答。 他自己也想试试。 时间过去了很久,他依旧没能站起来。 他跟李妍结婚,两个人现在就保持一张床上纯睡觉的状态。不是李响杞人忧天,而是这样的情况在持续五年十年,这段婚姻到底有没有变化,没人清楚。 现在不想多想这些,趁着有好的机会,多努努力。 “你自己把握分寸就好,也别太强求。”李妍说他。 能恢复到现在的状态,她觉得都是老天爷可怜人了。 好多跟李响类似的病历,不见得最后都好起来了,就大多数而言,那些人的人生是彻底都被摧毁掉了。 李响握着她的手,对着她点了点头。 “我心中有数。” 李妍看他:“要吃点水果吗?” “不想吃了。”他对水果对零食对除饭意外的东西,都不太感兴趣。 “那就当陪我吃吧。”她拿过茶几上果盘里的苹果,拿着刀子开始削皮。 护工说李响的水果吃得太少,靠吃药片补充维生素的话,还不如吃点水果。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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