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萍听了姐姐的话,倒是也没不好意思。 她肯定没办法学姐姐那样付出。 她妈说是不重男轻女,真的不重吗? 也不过就是家里条件穷而已,不然你以为? 母亲对大哥的那种喜欢和期望,其他人身上,谁有? 老小结婚,母亲是耗尽所有。 她呢? 她结婚就给了一点点钱,嫁出去过好过不好,她妈补贴过她? 是帮她带孩子了,难道没帮别人带孩子? 家里谁家生小孩不是她妈带的? 何萍过年过节都会提着礼物来母亲这里坐坐,但说要为母亲做点什么,她没有这个想法。 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个家姓何,她何萍却不是何家人。 她姐挑理的这些,她都明白,却没打算做点什么。 做? 母亲生病她来照顾? 凭什么呀。 所有儿子都死了吗? 你们不做,我就不做,反正不是还有能做的! 亲亲热热又说两句,当没有听见姐姐嘲讽的话,回去上班了。 何丹继续留下来照顾母亲,她舍不得就得自己多出力气。她又不像老大有钱,只能出力呗。 结果小老太太这拉肚子越拉越重,进医院了。 何建军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就把住院费都给交了。 跟医生也打过招呼,什么药品一类,该用就用,不用考虑钱。 乔红作为儿媳,就负责出面探望。 有时间了她就过来病房瞧瞧,但是想让她上手? 那不可能。 家里其他人指望不上,何丹就得早晚跑,人何萍说她婆婆生病了去照顾婆婆去了,没人能替换何丹。 何丹把饭盒从布袋子里掏了出来。 “赶紧吃吧。” 正准备吃饭,乔红进了病房。 乔红这中午饭要么是同事给带,要么就是买。 她妈说是要搬过来,这不还没搬嘛,吃饭就不方便。 何母一见大儿媳,赶紧把饭盒推推:“乔红还没吃吧,赶紧吃口热乎的饭,住医院你说一直让你跑。” 办手续找医生以及拿检查结果,都是乔红跑的。 乔红倒是也没客气。 她是该吃午饭了。 等乔红吃完饭走了,何丹就拉了脸子。 “你可真行!对着你儿媳妇你就千娇百媚的,对着我你就要死要活。”何丹训斥母亲。 看了难受! 她就不得劲! 出力的人都是她,老大两口子不就出点钱? 她这忙得来回做饭送饭,自己午饭都没吃上一口。 “我不就合计你嫂子来回奔波……”何母解释。 儿媳妇是客人,女儿是自己人。 何丹冷哼两声。 准备两盒饭,现在被她嫂子吃了一盒,她吃了她妈就得饿着。 把饭盒往亲妈眼前推推。 “你吃吧。”何母也心疼闺女没吃午饭,打算自己挺一挺。 “你可拉倒吧,我吃你吃什么?你还指望你那些儿子过来看你呢?人家都不来,老大是出了钱,那些就出了空气!” 病房里何丹带着怨气怼母亲,那头何冰听说奶奶住院,来病房了。 何丹见侄女来了,又是安排饭又是给安排水果。 她喜欢何冰。 有多讨厌乔红就有多喜欢何冰。 这并不矛盾。 侄女跟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还是我们家冰冰孝顺,你比你那些叔叔们都孝顺。”何丹看见何冰,心中的这口怨气消了不少。 那些个大人,捏在一起都不如一个小何冰。 “最近干什么呢?”何丹问侄女。 何冰提了提自己的工作。 找不到什么太正经的工作,学历摆在这里,加上读书她实在没有天分。 找活肯定能找到,就是找不到好活儿而已。 去度假村那头去当服务员了。 何丹一听,眉头皱得老高。 “你爸妈到底怎么回事啊?旁的人说带不了就算了,自己亲生女儿也不管?你不是学会计学挺好吗?” 何冰摇头:“学不进去,也考不上。” 考试考过几次,完全不行。 “叫你爸手把手带着。”何丹认为,这不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何建军做会计也得有个副手,用旁人不如用自己亲生女儿啊。 “带不了。”何冰说。 她爸用副手,重活都是交给副手去做,她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姑,我现在挺好的。”何冰对自己的未来还算是满意。 度假村那头,白天干的活也不累,早晚还能游泳。酒店里环境还特别好,饮食也很不错。 “不是啊冰冰,当服务员这不是长久之计。”何丹觉得何冰就是年纪小,还没体会到存活的艰难。 服务员那是吃青春饭的行业。 你二十来岁做服务员肯定没有问题,那三十岁呢?四十岁呢? “之前那李元度对你挺好,你说李妍你爸那么帮她,她最后关头不肯使劲。”何丹觉得就是李妍不给使力气。 多帮着咱们家冰冰说点好话是不是。 你们俩做妯娌多好,你也知道冰冰这孩子没啥心眼子。 “我姐使不上力气。”何冰替李妍说了一句。 跟李元度没成这件事,她妈跟她说过,其中利害都分析过。 没有李妍,也成不了。 “那能不能找她给你安排个什么工作?”何丹不愿意侄女就这样废了。 哥哥是会计,在这一片嗷嗷出名。 她嫂子是大夫。 这两人放在这里,就是顶配。 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就连点前途都没有呢? 不应该啊! 她是个直人,心中也没有那些弯弯绕,想什么就说什么,再说李妍不是也没在病房里也没听见。 好不容易有这一层关系,就是怎么样也得张这个口。 何冰:“我姐说过让我去外地,我妈说不行。” “那可不行。”何母适当开了口:“咱们小女孩儿可不能往外走。” 父母跟家都在钢城,走出去谁管你? 外头也没有个亲戚,万一有事找谁? 何母道:“你别听你姑姑说,你长得好看,家里条件又好,将来找的对象差不了。咱们可不去外地,人生地不熟的,遇上事情都抓不到人,李妍那天天忙,她也顾不上你,别去。” 何母也是,有点不太放心把孙女交给李妍。 李妍是好,可谁能保证李妍能跟冰冰爸妈似的照顾孩子? 就这么一个孩子,出点差错,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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