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李庆香不信,冯晓晴来的时候特意把病历都带上了。 是真是假,她没必要拿这个来撒谎。 李庆香一愣,收拾东西的动作一僵。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李庆香说。 实在是被这一家子折腾的太惨,还是不相信。 那病历她也没看,她觉得这东西也很容易作假。 冯晓晴没好气喷:“这么个破家,原本也不是干我的事情,她是我婆婆也不是我亲妈,鹏飞什么样你们都知道,他肯定一毛钱都拿不出来。”冯晓晴将病历本扔在冰柜上:“他大姐人打死不肯出钱,就连个面都不露,我跟鹏飞只能跑腿,其余你们看着办吧。” 说完这句话,她扬长而去。 什么玩意儿! 李庆香盯着那病历本看了挺久。 收拾好以后,她还专程去了医院,找了医生问。医生说的就跟冯晓晴差不多,李庆香也偷偷去病房门外瞧了,张兰那是折腾得厉害,进不去气,脸色也不好,头发也折腾得乱糟糟的。 李庆香收回视线。 回了家,这饭也没吃好。 张彦平问她:“找错钱了?” 过去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有那么一两次,因为这个李庆香就会不高兴。 李庆香动动嘴,没敢说。 主要是丈夫对张兰意见太大……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睡不着,李庆香就想这事儿,你说该不该让妍妍知道? 告诉吧,好像显得她这个姑姑没事找事。 不告诉吧,将来人真的死了,你说妍妍…… 翻翻翻。 “哎。” 翻身的时候她还会不由自主长叹气。 叹气叹的张彦平直接醒了,张彦平坐起来一脸无语看向妻子:“你嫂子又作什么妖了?” 李庆香把事情原原本本都说了。 “那现在怎么办?是告诉还是不告诉?她死她就该死,把孩子们教成这样,要是没有她,三个孩子能跟仇人似的?京京是不着调,可小时候也聪明,鹏飞小时候也憨厚。” 孩子明明小时候看着,都挺好。 她不怪张兰怪谁? 可劲教,可劲带。 都带沟里去了。 “你说她不得癌谁得癌,这些年作的呀,作出来花了!这时候想起来妍妍了,你说那时候跑大院去闹,恨不得闹死所有人!”提起这些,李庆香都恨。 恨归恨,又觉得李妍现在不差钱…… 最主要的就是这个不差钱。 妍妍那孩子,一年到头捐款几十万几百万的往外捐,虽说亲妈是该死…… 可。 张彦平沉吟了挺久。 换谁,都没办法给出主意。 这个事情,无解。 用现在年轻人的话说,该你死你就不该活着,可用老人的话说,那毕竟生了你养了你,你可以不跟她走动,但不差钱的情况下…… “你先别跟李妍说,给李响打个电话,跟他通通气,看他怎么说。”张彦平给李庆香出主意。 那孩子已经挺惨了,就别拿这些事情烦她了。 …… 李妍家。 她正在睡觉,李响是被电话晃醒的。 “谁?”李响没有起床,而是顺手接了电话,只听了一句,眼睛立即睁了开。 李妍听见声音,动了动。 翻身,将手搭在他的腰上。 “谁?” 李响对她说道:“你睡吧,公司的事儿。” 李妍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种情况,常见。 她都已经翻过去睡了几秒,突然又醒了,坐了起来:“要我帮忙吗?” 她是指帮李响从床上挪到轮椅上。 李响的复健大有进步,现在自己的话,可以轻轻松松从床上挪到轮椅上,没过去那么费劲。自己也能扶着床坐着,想站起来走步的话,有点难度,但抓着东西也能站起来。 腰部以及腿部的力量开始增强。 “睡你的。”李响道。 李响将自己挪进轮椅里,轮椅在地面发出规律的声音。 出了卧室,他径直进了书房。 将电话打回去。 “姑父,我是李响,不好意思刚刚……” 张彦平将事儿提了,剩下该怎么办,这就不是他应该操心的问题。 李响挂了电话,从四点钟坐到了早上七点。 就想这一个问题。 老实说,商业上难解决的问题都很多,但每个到最后都会有个解决方法,张兰生病的这个问题……他想不出来解决办法。 是看着所谓的岳母去死,还是要拿出来一点钱解决麻烦。 于心,他真的恨不得张兰马上去死,早点死才好呢! 于私,他也盼着张兰早点没! 早上,李妍难得早起做早饭,她偶尔也做,做的次数少而已。人比较忙,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李响对妻子呢,从来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大家生活在同个屋檐下,谁不了解谁不易? “你今儿,心事重重。”李妍说他。 李响:“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他放下碗筷,不想吃了。 沾上那种人,心情瞬间不好。 没办法好。 李妍:“要不说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李响笑。 “算了吧,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他道。 吃过饭他没急着去公司,而是改路去了山上,去了寺庙里。他不信佛,只是有些时候人比较焦躁的时候喜欢找个地方静静。过去喜欢钓鱼,现在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法钓鱼,就改成了来寺庙。 寺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李响也不急着找人攀谈,就是坐在轮椅上欣赏那个掉落的树叶,他就那么看着。 有经过的人同他打招呼。 “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李响翘翘唇:“我是遇到了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 师父说:“做人不必委曲求全,也无需睚眦必报,有原则有选择,于己于人各方有利。善恶到头终有报……” 师父邀请李响进去参观参观,路上绝口不提报不报的事情,而是醉心于讲解有关于庙内的各种建筑以及一些传说。 最后师父问李响:“所有的问题,最后都回归到一个问题,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李响没有回答。 下山的过程,护工推着他,那个冷风打在腿上,很冷。 李响想,他最想要的就是,李妍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上天可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她,有多爱她。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66_166254/7218204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