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辉家。 李元度难得放个假,搁家里带侄女。 侄女现在正是最好玩的时候,逗一逗就笑逗一逗……妥妥不太喜欢哭,但如果你掐她,她也会哭。 徐青听到妥妥的哭声急匆匆跑进卧室,就见李元度那手还在孩子胳膊上。 “疼吗?”李元度问侄女。 就戳一戳就疼了? 徐青:“……” 门外隋竟波提着大包小包开了半天门,还是徐青眼尖看到了她,跑过去开大门。 “阿姨买这么多东西?”徐青上手接。 这是买了多少啊? 隋竟波气喘吁吁将袋子一股脑都递给徐青,在门口换了拖鞋。 “元度呢?”隋竟波着急找儿子。 “屋子里呢。”徐青指指隋竟波的卧室,想了想还是顺便告状:“阿姨,他把妥妥弄哭了,我进去的时候看见他在掐妥妥!” 你说这把隋竟波气的! 快步走回卧室,就见李元度那个厚脸皮又抱着孩子贴脸,一边贴吧还一边嘟囔,嘴里嘟囔着:“我们俩都姓李,你长得好看也有小叔的功劳,我瞅着你就像我!” 隋竟波鼻子都要气歪了。 “你有这洗脑的功夫还不如抓紧自己赶紧去生一个。”给别人孩子洗脑,这算什么本事。 李元度把着妥妥的小手,对着母亲摇了摇:“你说欢迎奶奶回家!” 隋竟波一个白眼翻上天,然后对上大孙女的漂亮脸蛋又笑呵呵接了过来:“孩子小你别总逗她哭,将来长大了要是喜欢哭你负责啊?” 李元度摸摸鼻子。 对着妥妥做做鬼脸。 他就发现这孩子,你表情多一些呢,她就喜欢看你! “出去买什么买这么多?你可别把我们家老李的钱都花光了!”李元度打趣自己妈。 隋竟波没好气喷儿子:“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我给你买了几件大衣,你赶紧去试试!” 李元度:“……” 衣服肯定都是好衣服,就是…… 这北风烟雪的天气,让他穿什么呢子大衣? 这玩意抗风吗? 露个大脖子,这个五六级风一打过来,直接咽气了! 李元度将衣服往床上一扔:“我可不要,我有发的大衣穿着挺好的。” 单位发的衣服也是随便,往身上那么一裹,你别说是下雪刮风还是抓犯人,既务实又抗造。 隋竟波把孩子给了徐青,走到儿子眼前,替儿子整理整理衣领:“你看看你哥都穿什么,你再看看自己,啧啧啧。” 一个爸生出来的孩子,怎么就差那么多? 大的那个美得要死,小的这个邋遢得要死! 拽起来大衣的领子,隋竟波踮着脚替儿子规划形象:“你哥人一出门就立立正正,你爸是嘴上不说眼睛里都是得意。” 她儿子哪里丑了? 也挺高个,差啥? 李元度那大衣穿没有一分钟,就要往下脱。 “我穿这东西怎么上班?穿成这样出去蹲人,没蹲半小时我就冻死了!”李元度一脸嫌弃。 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不喜欢! 再说,他觉得自己穿得挺好,他也是警队里的时髦份子呢! “那你平时上下班穿啊。”隋竟波吼。 李元度摆摆手:“我可谢谢您了,我每天累得要死,我还上下班换件衣服?” 他妈以为他干的是什么工作? 模特? 拿起来自己那件满是烟味儿的大衣,准备开溜。 李元度平时不抽烟,可办案的时候架不住同事抽,久而久之这大衣上就有了洗不掉的味道,这也是隋竟波最恨的味道。 “我回去了啊。” “不留家里吃晚饭了?”隋竟波跟出去。 念叨归念叨,还是心疼儿子。 这个臭小子,要么平时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只要他哥不在立马就走人。 双手不停忙活,替儿子整理衣摆。 叮嘱:“离抽烟的同事远点,烟可不是个好东西。” 她怕儿子偷摸抽烟不告诉她。 抽烟喝酒都不是好习惯! 李元度:“……” “知道啦知道啦,我哥去哪儿了?”他问母亲。 睡醒的时候就没见到那人。 隋竟波:“说是去钓鱼了,这个大冷天也不知道他钓什么鱼。” …… 农村李奶奶家。 家里炕上坐了几个人,看面孔的话,有点眼生。 “大姨娘你别忙了,快坐快坐。” 李奶奶洗了几个苹果摆到果盘里,推了推。 来的都是张兰的亲戚,也不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是平时不来往。这不李妍名声在外了嘛,亲舅舅亲姨妈没想来,别人动了心思。 张兰亲姨妈家的孩子,又带着她的孩子,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李奶奶:“……” “李妍没回来啊?”表姨打听李妍。 李奶奶摇摇头:“她平时都不回来,忙。” 表姨点点头,然后瞎扯了会,开始擦眼泪。 就是诉说家里的那点苦。 这不有个厉害本事的亲戚,就想着能不能借把光,大家都是亲戚,你说你要是不来,那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搁农村的话,没有啥大发展,她就是想厚着脸皮求求李妍,把她的孩子往外拽拽。 一边哭一边哀求李奶奶帮忙传个话。 李奶奶就是负责听,表情上看,没什么同情。 同情? 一个张兰都要作死她了,她还有能力去管张兰的表姐家的孩子? 别人奉承她也好,贬低她也罢,李奶奶都不往心里去。夸你一句能上天吗? 骂你一句能下地狱吗? 既然不能,何必有反应呢。 为了不相干的人给自己的孩子找麻烦,这种傻事她才不干。 客客气气招待着人,说出口的话都是严丝合缝,一点机会都不给外人留。 李奶奶道:“这孩子跟她妈的关系你们都清楚,叫她妈逼走以后就没回来过,她是对这些亲戚都死了心了,我也联系不上她。” 李妍估计长什么样对方都不清楚,就能登门来找李妍帮忙。 李奶奶心里直摇头。 有些时候她是觉得老李家的人吧,死性。 不会变动。 但看见眼前这些人,她又觉得死性也没什么不好。 做人得有做人的分寸。 求人办事就那么好办呢? 表姨还在哭诉:“我这孩子跟李妍一样,学习成绩特别好就是被家里给拖累了,我跟她爸爸没有本事帮她……” 李奶奶笑笑:“这都得孩子自己出去闯,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你要是放心就让她出去试试。我们家李妍啊,也没人帮她,都是靠自己拼,拼出来了呢日子就好过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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