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一起,不图你多能干,就图想有个家。我们俩年龄就差挺多,我这个岁数也实在是不爱管小孩。” “你别听她瞎说。”李鹏飞对母亲的厌恶,又增加了一点。 接母亲过来这就是林慧的主意,不然他根本不想接。 他妈成天到晚的找事,一点用处没有。 “那你就跟妈把话好好说开。”林慧上了炕,又开始替李鹏飞剪脚趾甲。 剪完,李鹏飞带着火去了母亲的房间。 张兰见儿子过来,赶紧拿纸。 李鹏飞看也不看那纸,一巴掌拍开。 “……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吗?成天非要生事端!” 接什么接! 李鹏飞不太想儿子,很少回想起李天昊。 那么大点的孩子,有什么想不想的,你想他能多吃两块肉吗? 每天累死累活就混个温饱,这种情况下哪有精力去想所谓的亲儿子。 “摊上林慧你就偷笑去吧……” 张兰啊啊半天,这是急了。 林慧在隔壁听着那屋老婆婆嘶哑的嗓子,上了炕准备睡觉。 劝? 她跟李鹏飞走到一起,才会叫张兰一声妈,不然这个妈算是谁的妈? 作为儿媳妇,她做得够不够样? 她是短过张兰吃的还是短了张兰喝的?什么都伺候好,还一个劲儿挑事,那就别怪她耍手腕。 遇上作的人,她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你对敌人手软就是对自己心狠。 想折腾她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受折腾。 林慧踏踏实实躺在炕上,听着李鹏飞好像掀了桌子,林慧侧躺一会。 李鹏飞不是个好脾气的男人,易暴易怒易冲动,遇上点小事就能逼死自己的那种人。 他也不是个天生孝顺的人,不过评价一个人的好坏,不能只看缺点。 不是因为这些不好,他怎么可能会找她呢,这点林慧想得特别清楚。 她图李鹏飞年轻,图李鹏飞往后的几十年! 就算吃好喝好,想要攒点钱不是很难,她那头还有个儿子要供,哪里来钱? 找个上岁数的男人,人家特别能干跟不跟你分心眼子? 她当然也是图张兰有个好女儿,林慧觉得自己不太贪心,她都不图李妍额外还能出多少钱,就图张兰这点租房钱! 愿意给她呢,她就加个菜,不愿意给呢,那就老太太自己收着,反正将来都是给鹏飞的! 李鹏飞在母亲那屋掀了桌子,一对上张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跟母亲相处并不愉快,甚至让人郁闷。 张兰不扯着不能说话的嗓子啊啊了,她开始哭。 李鹏飞最烦他妈这出,仿佛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你也别当着我哭,你不想待在这里是吧?行,我给你收拾包袱,你现在马上找你大女儿去!” 说着话,李鹏飞跳上炕,伸出手就开始翻腾张兰的衣服。 一件一件扔在炕上,主要也没几件,就现有的好衣服都是人林慧给买的,李鹏飞还能不知道,不看不生气,一看气爆炸。 把他妈的衣服全部都扔到地上。 “你马上走,现在就走!” 张兰能推搡过儿子? 她什么体格,鹏飞又是什么体格? 她双手搓着哀求儿子,打算认错了! 她就是想孙子了,想孙子回来过过安稳的日子。 这不鹏飞生活也挺好,她怕林慧背着鹏飞攒钱搭那头的孩子。 李鹏飞揪小鸡似的直接把穿着秋衣秋裤的母亲拎到院里,然后包袱一扔。 “你赶紧走!” 咣当一声锁上门。 屋子里林慧听到了动静,躺着没动。 婆婆是不是以为她很招人喜欢啊? 是不是以为自己生了个大孝子啊? 没有自己,院子里的人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 张兰拍门,可里头的人就是不肯给开。 很快屋子里的灯就灭了。 北风一吹,张兰哆哆嗦嗦抱着手臂。 这个天如果就穿现在这一身,到后半夜就得冻死! 张兰哭。 她是个有病的人啊,她有癌啊,鹏飞怎么能这样对她呢? 觉得一切都是林慧挑唆的! 林慧躺了大概能有七八分钟,掀了被子。 “你别管她!”李鹏飞恶声恶气说道。 “行啦,你是那么狠心的人吗?吵过就得了,外头太冷了。”林慧说着话下了炕,去给张兰开了门。 张兰回了屋子里,坐在炕边哭了起来。 就现在这形势,她肯定是斗不过林慧那个该死的女人! 自己儿女都不站在她的一边儿。 又觉得儿子心狠,又要替儿子找借口,觉得鹏飞不是这样的孩子。 你看孩子从外头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家里接她,这说明鹏飞孝顺啊。 李大刚就是个孝顺的人。 刚刚那么一吹风,张兰只觉得呼吸又堵住了,然后身体不自觉发冷。 赶紧上炕,拿着被子捂住自己,这是要生病的前兆。 总生病总生病,她太了解自己的身体。 第二天一早,李鹏飞看都没稀得看母亲一眼就去上班了,林慧也准备去上班,上班之前过来婆婆这屋坐了会。 她倒了一茶缸的水摆在炕边。 挖心挖肺对张兰说着:“妈,我就跟你交个实底,我跟鹏飞一起过日子就图他没孩子,他要是把孩子接回来我就得走!” 张兰心里哼哼,你走不走谁稀得搭理你! 林慧又说:“你要是愿意过好日子呢,我敬着你孝顺你,你有病我们伺候,你瘫痪我亲自照顾。” 张兰伸手把茶缸推到地上。 伺候? 她有儿子,她用不着别人! 还有,林慧也不看看自己的岁数,就去勾引她儿子,要不要脸! 想让自己承认这人是她儿媳妇,做梦! 林慧见那一茶缸的水都洒在了地上,她拍拍裤腿:“那行,我知道你态度了。” 不想好好过就想折腾,那就试试看呗。 林慧进来之前在外屋地给婆婆准备了罐头,准备了各种吃的,跟张兰谈崩,她从屋子里出来,罐头东西都收好,锅里的菜直接都带走。 冷锅冷灶留给生病的婆婆。 张兰果真是感冒了,她原本抵抗力就不好,这一病浑身都是汗。 这嘴里就干的跟什么似的,想伸手去找茶缸却发现茶缸在地上躺着呢。 勉强爬起来准备找口热饭吃。 之前林慧上班都是把菜饭放在锅里,只要不是太晚吃都能吃到热乎的饭菜。 一掀锅。 锅里干干净净。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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