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你怎么样?” 北辰眼看着那蛇身在碎石上血花四溅,这才松了口气。 刚询问完,便猛的意识到了什么,浑身顿时一僵! 他的怀中,江云萝只在贴身里衣外披了一层外衫,此刻已经几乎全都被水打湿,牢牢的贴在身上,能看到内里的皮肤正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的掌心还能感受到她腰间的温度…… 咚! 北辰听到自己的心脏传来剧烈的跳动声。 就在这时——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低吼突然自林边传来! 说话间,凌风朔的身影已经闪身至北辰与江云萝眼前! 北辰立刻松开了手,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眼神死死的盯着地面,不敢再多看江云萝一眼。 “属下冒犯了,请郡主责罚!” 凌风朔神色一凛,扫了一眼地上的蛇的尸体。 他刚才也是听到声响,才赶过来的。 江云萝倒是让他看了一出好戏! 凌风朔正想着—— “无妨。” 江云萝一抬手,竟笑着伸手将北辰拽了起来! “你刚才是为了救我,理应论功行赏,为什么要罚?” 北辰紧抿双唇,依旧不敢直视江云萝。 烟儿也终于从刚刚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急忙跑到江云萝身边:“郡主,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想着那蛇刚才缠到了她的手臂上,烟儿急忙想要拉起来检查。 却不小心牵动了江云萝的伤口。 “没事……” 她微微皱了下眉。 凌风朔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瞬间便察觉到了什么,扫了眼她的伤处。 随即眸光一暗。 那道刀伤…… 想着,他突然扯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 随即长臂一伸,同北辰刚才的动作一样,拦腰便把江云萝带走了! “凌风朔?” 江云萝骤然被轻功带起,失神了一瞬。 反应过来,两人已飞出了一段距离,在河水上游落脚了!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 江云萝不满的瞪他:“你发什么神经?” 她嫌弃的想把身上的外衫扯下来。 凌风朔的瞳孔一缩,瞬间将她手腕按住,厉声斥责:“在别的男人面前如此衣不蔽体,世间怎会有你这般郎荡的女子!你不要脸面,本王还要!”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北辰抱着江云萝的那一幕,胸口莫名的酸胀不停的挑动着神经。 江云萝动作一顿。 随即嗤笑一声。 果然。 他就知道凌风朔不会有这么好心! 她心里不爽,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半分,反而瞬间堆起甜笑,熟练的恶心他:“王爷的意思是……在别的男人面前不行,在你面前就可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意退下了半边肩膀的衣服。 刚好是有伤的那边。 那伤口刚才不小心沾了水,边缘已经比之前还要红了。 “闭嘴!” 凌风朔猛地抿唇,狠狠剜了江云萝一眼,话毕,竟嗖的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江云萝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瞬间后撤一步,警惕起来! 怎么? 凌风朔这封建社会的狗男人该不会因为刚才那点事,终于下决心要杀了她吧? “哼,你也知道怕?” 凌风朔看出了她的防备。 随即突然握住她的手腕,猛地拉向自己身前,一把将她肩头的湿衣服扯下! “凌……” 江云萝话没说完,肩头突然一凉。 凌风朔手中刀尖抵着她的伤口边缘,扫了一眼,眸光更加暗沉。 “伤口化脓了,你的胳膊若是还想要,最好站着别动,结痂的地方需要撬开,重新清理。”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暧昧,乍一看,仿佛是一对在月色下相拥的恋人。 他说话时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果露在外的皮肤上,让江云萝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他发现了? 所以带她过来治伤? 呵。 多此一举。 她本来也是有这个打算的! 江云萝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手从腰间一晃,竟也亮出一把匕首! “用不着你。” 她冷冷的吐出四个字,话音刚落,便顺着伤口结痂的边缘,直接撬开! 开裂的痛楚瞬间传来。 江云萝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用刀背刮下伤口表面的化脓处! 然后又掏出一瓶药粉,直接要往上洒! 动作一气呵成! 就连凌风朔也被她干脆利落的动作惊了一下,反应过来便立即伸手点了她的穴位! “你干什么!” 江云萝僵在原地,只剩嘴还能说话。 凌风朔一言不发,阴沉着脸抢下她手中的药瓶,满脸不悦。 他不是第一次见识到她的坚韧。 那二十军鞭都没能让她认输,这点疼痛自然也不在话下。 可这女人是野人吗? 上药这么随便,肩膀不想要了?! 他将手中的药瓶凑到鼻尖闻了闻,紧接着,“刷”的一下,扯下她一截微微潮湿的衣袖! 江云萝已经没了耐心。 “凌风朔你……” “闭嘴!” 凌风朔低声呵斥,同样满脸不耐。 指尖却已经小心的缠上了那一节衣袖,轻轻在伤口边缘擦拭了起来。 “呵……” 江云萝没想到他竟然是要帮自己清理,面色突然变得嘲讽,觉得有些好笑。 “怪不得那天让你的小情人刺我一刀呢,王爷不愧武艺精湛,久经沙场,知道这点伤死不了人,顶多就是受些罪而已。” 她语气微凉,每一个字都是在指责凌风朔,既然是当初让柳凝霜刺了自己一刀,现在又何必装好心! 凌风朔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不悦,却没有回话,只是嘴唇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她的伤口看起来发炎已有两天。 甚至有了溃烂的迹象。 还隐约能看到上一次,她自己留下的疤痕。 新伤叠旧伤,让人看着竟然有些……心疼。 凌风朔的心脏因为这两个字猛的一颤! 心疼? 他会心疼江云萝? 笑话! 他收敛了心神,动作越发轻巧迅捷的清理好了她的伤口。 随即拿过刚刚的药瓶,将药粉均匀的撒在了上面。 又扯下自己一截干净的里衣袖子为她包扎。biqubao.com “可以了?快放开我!” 江云萝不耐烦的催促,一个谢字也不想说。 这些事她自己也可以做! 不知道凌风朔又在发什么神经! “你……” 凌风朔被她的态度气到,突然后悔方才帮她。 这女人就是个白眼狼! 她的伤关他什么事? 凌风朔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踱步到她的身后,将她的衣物又往下拽了拽! 这是……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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