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两人变成了三人。 江云萝并没有和慕漓说的太多,只说要找些被藏起来的银钱与手帕,这两样东西对自己十分重要。 慕漓也是个识相的,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几个人又来到了之前的院中。 院子里的土地松软,俨然是被整体翻过一遍,又填好的。 江云萝站在院中,借着手中火折,沉思。 那纸条上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被她忽略的地方? 她细细扫视着这院中的每一处,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东西。 正想着—— 江云萝突然听到慕漓问道:“郡主,在下可否一问,你要找的银子,数量有多少?” “一百两。” 江云萝还记得具体数目。 这里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一千元。 三十两银子便可供普通的四口之家,有鱼有肉的过上一年了! 由此可见,原主当初给的银子属实不算少! 所以此时找不到就令人费解! 手帕细小易藏,但一百两银子,体积庞大,还能藏到哪里去? 三人又陷入沉默。 半晌—— “有没有可能……” 慕漓像是想到了什么,缓缓开口道:“对方是将银子换成了银票,方便储存?” “银票?” 江云萝突然醍醐灌顶! 她虽然知晓这里的银钱算法,却终究还下意识保留着现代想法,竟然忘了这里的银子是可以通过银票的形式转换的! 若是银票的话,轻飘飘一张,岂不是更好藏? 只可惜还没高兴太久—— “郡主,任何细小的地方,属下都找过了,床缝,柜底,还有衣物与鞋中,均没有发现银票的踪迹,或者……保存不够妥当,已经腐坏了。” 北辰越说越是迟疑。 江云萝闻言顿时忍不住有些心急。 眼下太后马上就要回来,迟迟找不到证据,还怎么提和离? 近在眼前……近在眼前…… 那写纸条的人也真是的! 既然要帮忙,还故弄什么玄虚! 不如直接告诉她东西在哪儿,她给相应的报酬就是了! 察觉到自己有些急躁了,江云萝急忙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余光却不经意间扫过房檐下。 昨日便见过的那只鸟巢还在原处,里面还垫着好些杂草。 江云萝猛的睁眼! 锐利的目光狠狠刺了过去! 这鸟巢在寻常人眼里或许在平常不过。 可是她却能看出来,那里面铺垫的杂草,不曾变过位置! 最明显的就是有几根斜支出来的! 和昨天一模一样,分毫未动! 这样完整的鸟巢,从白天到黑夜,鸟儿竟没有回来过? 江云萝猛地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沉声道:“北辰!那鸟窝里应该有东西!” “鸟窝?” 北辰一愣,下意识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神色陡然一变,单脚一蹬墙壁便一跃而起! 再下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布包! “郡主!” 他急忙把东西拿了过来。 江云萝二话不说,直接拆开! 这包裹十分谨慎,布包里面,竟还有一层防潮的油纸! 江云萝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找的东西,就在里面了。 她拆开第二层包裹。 果然。 里面静静躺着几张银票。 压在银票下面的,则是一方白色的手帕。 或许是放了太久,那手帕已经微微变形,颜色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白。biqubao.com 却还是能一眼看到,帕子的角落绣着一缕柳叶! 是柳凝霜使用的手帕上最常出现的花样! 乃是她自己所绣! “呵……” 江云萝冷笑一声,将手帕攥紧。 随即便听到慕漓不解道:“眼下东西找到了,郡主可以放心了?” 江云萝瞬间回神,眼底的阴霾消失的无影无踪,冲他莞尔一笑。 “今天多谢你,我还有要事回宫处理,之后再联络。” 和慕漓道别,江云萝让北辰先回府上,自己则是带着证据回了皇宫。 她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苏蔓蔓。 但天色已晚。 江云萝只好等到第二天一早,立刻去了静怡园。 或许是有江云萝派来的宫女照顾苏蔓蔓的原因,柳嬷嬷最近越发的松懈。 整日睡到日上三竿,什么也不用管。 这倒是方便了江云萝,进出十分的方便。 她关好房门,直接拿出了自己昨日找到的证据。 苏蔓蔓对银票没有什么反应,却在看到那手帕的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柳叶的样式,她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柳凝霜每次来看她的时候,手中帕子都有同样的刺绣。 “现在你可以彻底相信我了?这便是证据!” 江云萝将那帕子摊开,眼底冷意蔓延。 “竟真的是她……” 苏蔓蔓跌坐在椅子上,若说昨日心里还有一丝一缕的幻想,觉得会不会搞错了,那现在便是彻底的死心。 紧接着—— 眼底的死灰又被火光吞噬。 她恨错了人…… 她竟真的恨错了人! “我要见她。” 苏蔓蔓突然沉声说道。 “谁?” 江云萝一怔:“你想见柳凝霜?” “我要与她对峙!” 苏蔓蔓咬牙切齿:“我要问问她,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是我!为何她偏偏要利用我!” “你别傻了,对峙有什么用?” 江云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言劝阻:“她有凌风朔撑腰,你若私下里找她,被凌风朔知道了,只会……” 话还没有说完—— 江云萝突然神色锋利的看向门外! “有人来了。” 她悄无声息的起身,踱步到窗边,透过缝隙扫了一眼。 随即立刻转身,目光来回在屋内巡视! “柳凝霜?” 苏蔓蔓跟着起身,看她反应,猜出了来人是谁。 “嗯。” 江云萝应了一声,心急如焚。 苏蔓蔓住的地方实在太小,太旧,竟然连个能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若是此时开窗翻出去,定然会被柳凝霜听到! 引起怀疑便麻烦了! 而且留在屋里听得也清楚些…… 思索间,柳凝霜的脚步声已越来越近! “蔓蔓,你醒了吗?我来看你了。” 温柔似水的声音,如今的苏蔓蔓听着,却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云萝还没藏好。 苏蔓蔓支吾着不敢应答,亦是满脸焦急! 随即还不等答应,便听到房门已经传来响动! 江云萝就算此时想翻窗也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 她突然大步朝着床边走去! 下一瞬—— 房门被一把推开! “蔓蔓?你怎的站在这里?”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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