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竟让江云萝愣怔了一瞬。 随即反应过来,便再也压不住早已经蹿到心头的火气! “砰”的一声! 江云萝一拳垂向身后的桌子,忍无可忍:“你跟我玩出尔反尔?凌风朔,你若是个男人,那天怎么说的,便最好怎么兑现!!!” “本王欠你的二十鞭已经还了!” 凌风朔低喝一声,身上伤口不免被牵动,脸色微微一白。 紧接着便继续道:“起初答应你,便是看在你治好了陆霆,还有挨罚了的份上!如今你已经把这二十鞭子还了回来,你我之间已经两清!本王为何还要兑现当初的诺言?” “你!” 江云萝猛地一噎,没想到竟然还能这样算,一时间竟然被他堵的说不出话来! 这二十鞭,的确是她打的没错…… 太后那里行不通,凌风朔这边也死咬着不放,难道她真的要一辈子和这个狗男人绑定? 虽说还有另一个找到灵石回家的办法…… 可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能找齐? 万一到了七老八十也找不全呢? 该死!!! 江云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半晌—— “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固执的!抛开一切不谈,你我本就没有感情!甚至两看相厌!你有耗在我身上的时间,去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不好吗?说不定连孩子都……” “你整日里就只有这些龌龊心思吗?” 凌风朔再次打断她,已经彻底黑了脸。 不知为何,江云萝刚才的每一个字都在他的怒点上反复拨弄! 下一瞬—— “是,我是龌龊。” 江云萝语气已变得嘲弄:“但是我再龌龊,也比不上你那个满肚子坏水,背地里要坏了别人清白的凝霜妹妹!” “替这种人受过的感觉怎么样?” 她唇角冷意越来越重,言辞也越来越锋利。 “凌风朔,真相究竟如何,你我心里应该都有数,啧啧啧……” 江云萝微微一顿,突然故作惋惜的摇起了头:“我真是可怜你,可怜你一辈子被柳弦的恩情绑着,这辈子也躲不开柳凝霜!既然如此,那你还不如早日娶了她,成全了她……” “滚出去!!!” 凌风朔手中书页已被捏的变形,整个人如同一只压抑又暴躁的困兽。 江云萝对上她写满阴郁的双眸,启唇。 “凌风朔,我最后问一遍,和离,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做、梦!!!” 凌风朔咬牙挤出两个字。 谈判彻底破裂。 江云萝知道再继续下去也没意义了,最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干脆的转身。biqubao.com “好,那我们走着瞧!”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连门都没关,风一样的消失。 …… 荒园内—— 烟儿正一边给小菜园浇水,一边掰着指头数江云萝什么时候回来。 没想到紧接着便听到大门砰的一声! 小丫头被吓了一跳,惊的直接跳了起来! 随即便神色一喜! “郡主!您回来啦!” 烟儿说着便要扑过去。 看到江云萝此刻的脸色,却猛地一怔! “郡主……您……又和王爷吵架啦?” “哼。” 江云萝冷哼一声,直接进了屋,答案不言而喻。 烟儿急忙跟了进去,刚要想办法逗她开心,便听到她问:“烟儿,你说……若我想逼凌风朔跟我和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什么?” 烟儿闻言大惊:“郡主,这可使不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 江云萝满脸不屑,话音刚落—— “郡主……要和王爷和离?” 北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口,手中还拎着一包刚买的糕点。 是烟儿方才嘴馋,求着他去的。 “是啊。” 江云萝正在气头上,闻言立刻想也不想道:“怎么?你也要劝我?” “属下不敢。” 北辰目光闪烁一瞬,将手中的糕点放在了桌上,沉声道:“不管郡主做什么决定,属下都支持郡主。” “可以啊!” 江云萝被他一句话说的心情好了些,顿时满脸欣慰:“看不出来你竟然觉悟这么高!烟儿!你还不多学着点!” 烟儿顿时噘起嘴反驳:“北辰大哥还没成亲!当然不懂这些啦!” “那你就成亲了?” 江云萝一脸揶揄的看她。 小丫头顿时就红了小脸:“郡主!奴婢才不成亲呢!奴婢要一辈子跟在您身边!” “那既然要跟在我身边,就得听我的!” 江云萝捏捏她的脸颊,故作霸道:“我说东你就不许往西!我说要和离,你就得说郡主英明!凌风朔王八蛋!知不知道?” “哦……奴婢……知道了……” 烟儿被揪着小脸,支支吾吾的应着,终于把江云萝逗笑了。 北辰站在一旁,指尖却不自觉的抠紧衣服下摆,心底像是烧开了一锅滚烫的开水,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郡主…… 想要和离。 他微微抿着唇,眼底闪过一抹亮光,又迅速的归于平静。 他在想什么? 像郡主这样的女子,就算不和王爷在一起,也应该是喜欢和王爷不相上下的男子。 而他,只要永远守护在她身边就好。 次日—— 朔王府一如既往的安静。 江云萝在宫内住了一段时间,竟还有些想念自己的小破屋,这一觉睡的比在宫里还舒服。 用过早膳,又简单的做了一些训练,她刚准备去自己的小菜园转一圈—— 却听到门外突然乱哄哄的,似乎有不少人正朝着荒园的方向走来! 其中属一个人的声音最为响亮—— “她还敢回来?!” “我今日便教教他!在这王府里该听谁的话!还有女人的为妻之道!” 话音刚落—— 荒园的门便被一把推开! 只见凌老夫人怒发冲冠,双目圆瞪,跟个斗鸡似的便冲了进来! 江云萝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靠在卧房门口,冲她挥了挥手,唇角一勾。 “早上好啊。” 话音刚落—— “郡主!” 烟儿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一看到凌老夫人的架势,赶忙挡在江云萝身前。 下一瞬—— “江云萝!你把朔儿和凝霜害到如此地步!竟还有脸回来?!” 江云萝不怒反笑。 “我又有何不敢回来的?你明知道害人的是谁,如今不也厚脸皮的在这里质问我?”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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