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霜面色一紧,顿时有些尴尬。 江云萝此番回复,不就是在暗示她只会到处说闲话? 两人对视,气氛陡然变得有些紧张。 那厨娘见势不妙,立即十分有眼色道:“奴婢还要赶快将这枇杷送去厨房,就不打扰郡主与凝霜小姐了……” 说罢,她拔腿就走了。 江云萝也冷冷瞥了柳凝霜一眼,懒得再分给她一个眼神,转身。 哪怕是算上“上辈子”,她也从未如此恶心过一个人。 那日徐嬷嬷想要放入她院中的娃娃,身上每一针可都是对应了她当日所扎过的穴位。 如果不是有精通医理的人相助,不可能那么还原! 不过……柳凝霜当晚并未出现,她也不好直接指证,好像是在泼脏水一般,反而会显得不占理。 而且这件事的主谋应当就是凌老夫人,眼下已狠狠惩治了徐嬷嬷,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江云萝想着,大步离开了前院。 她的身后,柳凝霜却是许久未动,眼神死死的盯着她的背影,恨意蔓延。 如今这府上的下人都开始巴结江云萝了! 长此以往,朔王府迟早会换人当家! 义母总是让她等……等……等! 可女人的青春年华拢共才多少年! 她要等到何时! 若是那死老太婆中用一些,怎会斗不过江云萝那贱人! 不能指望她了! 她必须再想办法,把江云萝赶出王府! …… 另一边—— 江云萝快马赶到玉门山庄。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林伯纵然满脸不愿,却还是把江云萝迎了进去。 江云萝直奔顾尧的小院。 果不其然便看到某位悠闲的顾二公子又在看花逗鸟。 “你整天就没点正事干吗?” 江云萝抱臂靠在门口,无语的看着他。 “谁说我没有正事?” 顾尧顿时摆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我这几日可一直忙着找人做你那奇怪的工具,一点也没闲着,你那边可有进展?” “额……没有。” 提起此事,江云萝下意识压低了嗓音。 纵然她对手术胸有成竹,但总归要有合适的工具。 事成之前,她还真是颇有“只收钱不办事”的嫌疑。 想着,她急忙转移话题,拍了拍自己的药箱。 “我也没有闲着,顾大哥的病我回去仔细研究了一番,研制了一套药针出来,可以先帮他针灸一段时日,暂时缓解疼痛,另附食谱一份,用来改善他的精神。” 她还是很将此事放在心上的。 毕竟…… 酒楼只是第一步。 赚够了钱,她下一步还想开医馆呢! “哦?小云萝竟这么有心?” 顾尧又喊出了那腻死人不偿命的称呼。 “闭嘴吧你!” 江云萝懒得和他斗嘴,循着记忆直接朝着顾擎住处的方向走去。 可奈何身边某个人不光喜欢养鸟,自己也像个鸟一样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一会儿问她这药针泡了多久,一会儿又问都用了什么药材,江云萝简直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到了顾擎的小院,她干脆直接在唇边竖起食指,低声警告:“安静!探望病人不宜吵闹!” 话音刚落—— 两人便听到顾擎房间里传来“哐”的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磕碰在床柱上的声响! “大哥!” 顾尧愣了一瞬,紧接着拔腿便冲了过去,竟两步就到了房门外! 江云萝紧随其后,双眸微微眯起。 刚才那步法…… 他是会轻功的。 就是不知道武力如何…… 江云萝正想着—— “大哥,你的腿又疼了?” 顾尧焦急的嗓音已从房间中传来。 她急忙跑了进去。 刚一进门,就看到顾擎脸色惨白,双手按在自己的左腿上,手腕也高高的肿起一块青紫。 一看便知道是因为疼痛难忍,才一拳砸上了床柱,才发出刚才那般的声响! “顾尧,放手,我来。” 江云萝一步上前,急忙打开药箱,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药针,一根根扎在他腿部的穴位上。 银针一点点探入穴位,顾擎的手上的力道也跟着一点点撤下。 “如何?可好些了?” 江云萝继续施针,一根根银针很快便布满了他两腿患处的穴位。 “好受多了……多谢郡主……” 顾擎狠狠松了口气,脸色也跟着缓和了许多。 顾尧没想到江云萝竟真的有法子,先是讶异,紧接着便眉头紧锁着担忧道:“上次发作还是半月前……竟越发频繁了……” “他经常这样腿疼?” 江云萝手上还在继续着,顺势开始询问病情。 “不算经常。” 顾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她正在施针的指尖,眼底快速闪过一抹讶异。 方才那钻心的疼痛扰乱了他所有的思绪。 他竟没来得及阻拦,便让她又这样碰了他的腿,实在是不合礼数。 可是…… 她竟真的有法子止住这疼痛! 就连千蕊谷的人都…… “大哥的腿的确时有疼痛。” 顾尧的声音拉回了顾擎的思绪。 “起初只有偶有刺痛,之后,便每隔两月便发作一次,吃过千蕊谷开的药后,虽有缓解,但也只是延长了发作的间隔,最近这半年,就连药物都快压制不住了,发作的间隔一次比一次短……” 江云萝闻言若有所思,仔细的询问了他之前看过的所有大夫与吃过的药,还有用过的方法,终于恍然大悟,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有许多人竟然一开始就错了! 把他这病症当成了皮肤病或是骨头发生了病变来治疗! 药不对症,当然起不到效果了! 不疼才怪! “从今天开始,除了我开的药,其余的都不要再吃了,我会定期过来针灸,另外,还有食谱。” 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交给顾尧。 “按照这个去做一日三餐,除了治病,还要把身体养好,除此之外……” 江云萝说着,又在医药箱中翻找了起来,不知道还准备了些什么。 “是是是,都听江神医的!” 顾尧笑着将那食谱收好,又看了看面色已丝毫不见痛苦的顾擎,眸光微闪。 大哥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受疼痛侵扰了。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66_166270/7219574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