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庄主这是何意?” 江云萝攥紧手中药箱,眸中冷意乍现。 这老东西卸磨杀驴,翻脸不认人? 顾尧也惊诧道:“爹?您这是做什么……” “擎儿还昏迷未醒!!!” 顾延年一挥衣袖,目光直直刺向江云萝,依旧写满不信任与防备。 “郡主说会治好我儿,怎得不等人醒来,便急着离开?莫不是心虚!” 怕不是技艺不精,想着趁还没出事,先躲回朔王府! 若真有事,便谁也奈何不了她? 毕竟她身后是太后老人家! 不行! “呵,我有何心虚的?” 江云萝简直要被气笑了。 “那便留下!擎儿醒来之前!你哪也不许去!” “顾庄主好大的口气!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江云萝眼尾一扫,说话间,身形一动,一脚便踹飞门口一个护卫! 她竟直接动手了! “刷——!” 其余护卫见状纷纷拔剑! 皆是愤慨的看着她,就等顾延年一声令下! 江云萝冷笑,回过头,目光凛冽而挑衅! 真以为她是软柿子? 治病之后得不到一句感谢就算了。 还想困着她? 真是给这老家伙脸了! 她干脆利落的身形让顾延年目瞪口呆! 竟一时间说不出话! 这……这江云萝分明是个草包…… 何时学的武? 方才这一眼,竟会有……会有久居高位,说一不二的统领者气息! “你……你……” 顾延年指尖颤抖的指着她。 顾尧急忙一步挡在江云萝身前,沉声:“爹,云萝是大哥的救命恩人……” 话音未落—— “唔……” 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了一点响动! 几人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 江云萝瞬间变了脸色,急忙奔向床边。 紧接着便看到顾擎极其痛苦的皱着眉头,时不时的抽、动腿部,脸颊的皮肤也开始泛红。 她暗叫一声不妙,急忙按住他的腿,沉声:“他发烧了,去煮退热的汤药来!” “发烧?” 景和也变了脸色,立刻探上他的脉搏,随即神色变得更加严峻! 这脉象怎么比先前还要虚弱? 难道江云萝那法子也无法根治这病? 他突然有些庆幸,试验这方法的不是千蕊谷。 不然眼下这种情况,谷主的名声恐怕…… “怎么了?擎儿怎么了?” 顾延年跟着慌了神,眼看江云萝也要号脉,竟拽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甩开! “滚开!你不是说把那些东西割掉擎儿就会没事吗!怎么会突然发热!” 他力气出奇的大,将云萝没有防备,手腕重重磕在桌角,瞬间紫了一块。 顿时很想骂街。 术后发热本就是最正常不过的! 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而且顾擎身体原本就非常虚弱,这个阶段恐怕是有些难熬…… 但绝不至于丢了性命! 她刚要解释—— 紧接着便听着景和道:“顾大公子脉象比先前还要虚弱,若就这么烧下去,恐怕……” 顾延年闻言,顿时急火攻心,直接命令——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关入地牢!我即刻便去禀明圣上,江云萝戕害我儿之实!” “是!” 门外众多护卫早就已经等了半天! 立刻鱼贯而入! 江云萝早有防备,一脚踹开一个! 手中药箱也瞬间变作趁手武器! 可对方的人实在太多。 纵使她能应付,却也被堵在房内,根本出不去! “嗡!” 耳边又响起剑鸣。 江云萝一个侧身,剑锋堪堪划过衣摆。 余光却闯入一抹青色身影! “二公子!” 提剑的护卫见他挡在江云萝身前,急忙收了招式。 顾延年暴跳如雷:“顾尧!你这个逆子要造反不成!” “眼下事情还没有定论!何必急着……” “什么叫定论?非要你大哥出事才叫定论吗!” 顾延年已气的面色涨红:“是她亲口保证,切除之后你大哥便可恢复如初!你看他现在又是何种样子!让开!不然休怪我不讲情面!把你也扔去地牢!” “爹……” 顾尧还欲再劝。 手腕却突然一紧。m.biqubao.com “不必多说了。” 江云萝冲她摇摇头。 她可以继续闹下去。 但顾擎此刻正是需要安静的时候。 罢了。 地牢那种地方,也不是第一次去了。 等顾擎醒来,她看这个老东西要如何跟她道歉! “地牢在哪儿,我去。” 江云萝突然沉声。 “小云萝……” 顾尧立即要劝。 江云萝却打断道:“无所谓,反正在哪里等顾大哥醒来都一样。” 她语气笃定,看上去竟丝毫也不担心。 顾延年霎时冷哼:“你就去地牢中祈祷擎儿平安无事吧!” “带下去!” 两名护卫立刻上前抓人。 却“啪”的一下被折扇打飞了手! “我带她去,正好一起等!” 顾尧冷眼扫过护卫,众人立刻识相的退开。 他一把抓过江云萝的手腕,抬脚便走。 两人直接去了地牢。 身后跟着的守卫赶忙将门锁好。 听人走远—— 江云萝这才悠悠开口—— “没想到你竟跟我一起来了……还蛮够意思嘛……” “呵……” 顾尧轻笑一声,脸上一贯明快的笑容变成了苦笑。 “事到如今,你竟还有心情开玩笑?” 江云萝耸肩:“为什么没有?反正顾大哥一定会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你……” 顾尧下意识想问她为何这么自信。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既然请了她,就要信她。 半晌,他沉声—— “我爹他……” “爱子心切,可以理解。” 江云萝打断。 顾尧顿时一噎。 随即听她又道:“但这不代表我不记仇,如果你想替他道歉,那还是免了,我比较喜欢当事人意识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亲自向我赔不是。” “哦?你想让他如何赔?” 顾尧来了兴趣。 江云萝往墙边一靠,高深莫测的摇头:“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赔偿什么的,都是后话。 眼下她更担心的,是朔王府。 也不知道凌风朔现在在干什么…… 是守株待兔等着她主动回去? 还是满城在抓她? …… 城外—— 黑色骏马如同鬼魅的影子,闪电般疾驰而过! 踏炎四蹄生风,远远看见前方那衔着夜明珠的两座石狮子,嘶鸣一声停了下来。 凌风朔闪身下马,目光阴沉的看向头顶的牌匾—— 玉门山庄。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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