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河河畔,马氏的家眷队伍在此停歇。 为了安全返回凉州,他们抄小路绕道秦岭,然后沿着秦岭北麓向西进,平稳地离开了关中平原。 然而这一路行程对马眧来说可不轻松! 同父异母的弟弟马休一直想对自己下手。 若非羌兵们形影不离,马眧估计又得穿越一回。 这几天马休那是用尽手段。 进入秦岭的第一天晚上,马休就派人在夜里靠近马眧,欲图行刺,但却被羌兵们用眼神瞪了回去。 第二天,马休又想在食物里下毒。 结果羌兵们外出狩猎带回来不少野味,马眧自然选择吃羌兵们亲手制作的烧烤。 第三天,马休干脆不装了,直接带着十几个亲随过来,说是要探望马眧病情。 烧戈等人自然不肯,当场拔刀相向。 烧戈说马休等人要是再敢上前一步,他就不会顾及马休的身份。 此事甚至惊动了大伯马翼。 马翼带兵将众人拉开。 为了以示惩戒,马翼命人抽了烧戈二十鞭。 罪名是忤逆马氏嫡子! 然后马翼又当着众人的面训斥马休,说他明知马眧有伤,还闹这么大动静耽误马眧静养。 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 或许在今人眼里看来,马翼的做法是在偏袒马休,因为他命人鞭笞烧戈。 但这是东汉末年! 在马翼眼里,羌人不过是家奴,竟然也敢顶撞马氏子弟。 这事要是不严格处置,传出去了老马家还怎么威服诸羌? 马翼没当场砍了烧戈的脑袋,都算是看在马眧面子上了。 不管怎样,马休终于是稍稍消停些了,但只要有机会,他肯定还是会动手除掉马眧。 马眧也把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底。 特别是当马眧看到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的烧戈后,他真的想赶紧从板车上跳下去,胖揍马休。 但事实是,马眧暂时还得忍一忍。 熟读历史的马眧清楚,汉末三国,名节非常重要! 弑杀手足这等恶事,马眧觉得还是应该谨慎为好。 且看吕布、袁术之流,哪一个有好下场?皆因他们不顾名节,为所欲为,被天下人以为耻。 就连曹丞相,在晋封魏公后,也被荀彧、荀攸、毛玠等忠于汉室的属下抛弃,终遭赤壁大败,丧失鲸吞天下的机会。 甚至是被罗贯中列为“五虎将”的马超本人,在历史上也因不孝之名,被刘备深深忌惮,最后郁郁而终。 所以除非马休把刀架在马眧的脖子上,不然马眧绝不能对亲兄弟动手。 和一介莽夫的马休不同。 马眧图谋更远。 兄弟相残或可以成为马眧养名的机会! 当天下午,一匹快马飞驰至渭河南岸,追上了马氏家眷的队伍。 来人竟是马腾的亲兵! 而且看他模样,伤势不轻。 躺在板车上的马眧心中有所预料,马腾兵败池阳的事情终究兑现了。 马腾亲兵跪在马翼脚边,痛哭流涕道:“大郎君!主人在池阳遭遇王承突袭,情势危急,还请大郎君速速带人驰援!” 马翼大惊失色,他没想到马腾会在阴沟里翻船。 那王承不过是池阳当地的一伙乱兵,手下最多只有七八百人。 马腾竟然会被王承击败…… 马翼当即召集人手,护送家眷的兵卒共有一百人,都是马氏精锐,且全是骑卒。 马翼若能率领他们驰援马腾,或可解围。 但是马翼如果走了,谁来保护家眷呢? 况且昨日才发生马休欲害马眧的丑闻,如果马翼走了,马眧可能有危险! 马翼陷入两难的处境。 前来求援的马腾亲兵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便把脑袋磕在地上,苦苦哀求:“大郎君!主人有难,您难道不去救他吗?!” 马腾亲兵把头都磕破皮了,鲜血汩汩。 马翼用鼻子重重地喷出一口气,心底有了决断。 相比家眷,还是弟弟马腾更重要! 况且马眧、马休、马铁他们都有亲随伴马,应该能看护好家眷。 就是马眧的个人安危…… 嗨!管不了那么多,还是援救马腾要紧! 想清楚后,马翼召集一百精锐骑兵,泅渡渭河,朝池阳方向离去。 马翼一走,家眷队伍的规模忽地缩减大半。 渭河河畔卷起微风,河水荡起波纹。 秋风萧索,渭河两岸肃杀的氛围,让河中之鱼都潜入湖底不敢动弹。m.biqubao.com 岸边上,马休欣喜若狂,心想天助我也! 他正找不到机会对马眧下手,没曾想这就找着机会了。 马休给亲随们一个眼神。 二十几个效忠马休的族人、门口、游侠儿全都将手放在腰间佩刀上。 随后,在马氏族人们的注视下,马休带着亲随们朝马眧的板车走去。 一些马氏子弟好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不自觉地吞咽唾沫。 还有族中子弟想出头劝解,却被身边妇人、族老拦住。他们这些人可没资格插手嫡庶之争,事后站好队就行。 马休很满意族人们的举动。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敢出来制止自己,马休不介意给自己的好大兄多安排俩殉葬的。 铿—— 马休拔出环首刀,走到板车前。 护卫马眧的几个羌兵怒目而视,烧戈举刀破口大骂:“贼子尔敢害我主人?!” 马休冷哼一声,对左右道:“这羌贼竟敢对我动刀,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 “诺!” 马休的亲随们大吼一声,全都拔出佩刀冲向烧戈等人。 这一刻,马氏族人们全都躲得远远的,望着这边默不作声。 大家都等着看好戏。 嫡庶之争的好戏! 当啷! 烧戈挥刀格挡马休的攻击,顺势反手一刀,差点把马休的手掌削掉。 马休又惊又怒,没想到这羌贼刀法了得。 他也不想想,烧戈可是跟随马超征战多年的悍卒,杀人的本事岂是他一个养尊处优的马家嫡子能比的? “给我上!” 马休只得招呼左右帮忙。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现实毕竟不是游戏,敌人一多,烧戈顿时落了下风。 四五把环首刀同时从前、左、右三个方向袭来,烧戈连硬碰硬的念头都不敢有,直接一个驴打滚,狼狈地滚向一旁。 但正因如此,身后马眧养伤的板车顿时暴露在马休的刀锋下。 马休大喜,不再管那几个羌卒,一个箭步冲到板车前。 他轻蔑地骂道:“羌儿,死来!” 手起刀落,对准车上的马眧就是一刀! 然而令马休大吃一惊的是,马眧竟然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 板车上,马眧坐起身。 刚刚还在厮杀的马休党羽全都吓懵啦。 “你伤好了?!” 马休替他们惊呼。 面如冠玉的马眧冷笑着说:“休郎,何故苦苦相逼?” 说罢,手上施力。 马休只觉自己握刀的手腕都要被人捏碎了。 铛啷啷———— 环首刀掉落。 马休党羽们全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大郎君饶命!” 锦马超之威,恐怖如斯!!!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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