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高空,篝火“噼里啪啦”作响,游飞鸟抱着膝盖发呆,赫伯特坐在她旁边一拳的位置,墨绿色的眼眸如同含春潭水,幽静的看着身边的女孩儿。 “你打算跟我们全程?”游飞鸟转头枕在手臂上,“从游戏设计逻辑上讲,应该是不合规的。” “听起来……你想要赶我走啊!” 赫伯特微微靠近,学着游飞鸟的姿势,与她呼吸同一片空气,有一点凉凉的甜味儿。 鸟鸟说的没错! 引导npc不可以长时间出现在玩家身边,他只是贪恋在她身边的时光,尤其在这样寂静又美丽的夜晚。 “我怎么联络你?” 游飞鸟直起身,拉开与赫伯特之间的距离。 该说的话,她说清楚了,赫伯特还是执意靠近,让人头疼。 赫伯特身为傲慢王座,不应该这样“平易近人”啊! “你让金蛇咬一口,随时随地都能联络我。” 赫伯特嗓音低沉,伴随着身后树木被风吹起“哗哗”的声音,显得格外魅惑。 “你想死……可以直接说!” 游飞鸟一点儿没惯着赫伯特,眼神冷冰冰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女性被帅哥搭讪示好的娇羞感。 “你好凶啊!” 赫伯特似假似真的抱怨,向游飞鸟伸手,她眼里有迟疑、有戒备,三秒之后,还是把手放到他掌心。 “七王座与玩家用的道具不同,联系方式也各有不同。” 赫伯特轻轻揉捏她柔软的小指,低头“吭哧”一口。 “嘶~” 游飞鸟倒吸一口凉气,忍着想杀人的冲动,想看看他搞什么幺蛾子。 “啧~” 赫伯特吸吮游飞鸟手指上的伤口,发出“啧啧”水声,眼神柔软又深情的看着她。 “好了!” 他用手帕擦干净鸟鸟的手指,上面落下一圈金色小蛇的图样,远远看,仿佛金戒指一样。 “你不愿意被金蛇咬,那就由我来契约……”赫伯特低头亲吻游飞鸟的手背,“从此时此刻开始,你就是我效忠的主人!” “你疯了!” 游飞鸟不可置信的瞪着赫伯特,身为傲慢、愤怒王座,骨子里的血不允许他向任何人低头。 赫伯特怎么敢、怎么能奉她为主? “我没疯!” 他额头贴着她的手背,像虔诚的信徒。 “主人,带我离开这该死的游戏!”赫伯特的声音被风吹树木的声音掩盖,“我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哪怕……只有一天……” “你……疯了……” 赫伯特的反向操作在游飞鸟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王座成为玩家的契约对象,无异于一场惊天豪赌,输了,连渣都剩不下。 游飞鸟可以感受到赫伯特与7个副本之间的联系,她只要愿意,甚至可以直接越过他操控所属副本。 “你可以走了。”游飞鸟冷僵着脸抽回手,“明天早上饭做好再来吧!” “好!” 赫伯特再次亲吻她的手背。 “晚安!我亲爱的主人!” “……嗯!” 赫伯特转身离开,游飞鸟目送他渐渐消失在密林,闭目平复心情。 短短几次接触,她不信赫伯特的“爱”有这么深,更多是想要“绑定”,两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合作会少很多猜忌、怀疑。 即便真如游飞鸟猜想的这样,能赌上全部身家,拼一个尚未可知的未来,依旧让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武离睡在帐篷的左侧,背对着岳千白,精神不敢完全放松,外面发生的事情听了个大概。 他睁开双眼,满脸不可思议,游飞鸟何德何能让引导npc反向契约? 武离听见身后有窸窸窣窣的钻睡袋的声音,急忙闭上双眼,感觉岳千白似乎往他这边看一眼,确定睡着呢,拉开帐篷出去。 哼~游戏里谁能真正信任谁呢? “鸟鸟要不要进去躺一会儿?” 岳千白半梦半醒,听见游飞鸟、赫伯特说话,距离稍微远点,听不清,担心她出来看看。 “麻烦岳哥!” 游飞鸟点点头,左手握拳,没提赫伯特契约的事儿。 她钻进帐篷,扫一眼武离,动作轻巧的进睡袋休息。 游飞鸟再次醒来,睡在旁边的人换成岳千白,她轻手轻脚起身,见到外面守着的武离点点头,去小溪边洗漱。 她睡的不好,情绪不高,半梦半醒中好像回到小时候,谩骂、冷嘲热讽、嫌弃又厌恶的眼神……那么的清晰又那么的模糊。 游飞鸟脚边来回滚动萝卜丸子大小的草球,时不时撞她,试图引起注意。 “再不走,我可要把你抓起来。”她恶狠狠的威胁,“你真的是九死还魂草吗?这个头儿也太小了!” 游飞鸟查资料,九死还魂草的图片都好大团,这萌萌哒的东西,多少是有点儿牵强。 草球不服气的展开枝叶,别说,还真是九死还魂草迷你版。 “行叭!” 游飞鸟准备小花盆和曼德拉人形草一个待遇,小草球欢欢喜喜的钻进去,舒展枝叶,随风微微摆动。 早餐是港式小点,半成品的虾饺、粢饭团、叉烧包,配上皮蛋瘦肉粥。 赫伯特准时出现,大大方方坐在游飞鸟身边,主动给她盛粥、夹叉烧包。 “我这些就够了!”游飞鸟补一句,“谢谢!” “不客气!”赫伯特歪头靠近她耳边,“我亲爱的主人!” 游飞鸟:“……” 早饭过后,岳千白、游飞鸟都找到抽卡植物,武离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发现小丑竟是他自己。 “我跟你一起出去!” 游飞鸟将还魂草交给岳千白,让他看家,她跟武离出去走走。 赫伯特说植物副本无boss,她信,也不信。 无妄森林一定会有统治地位的东西在,不然这些半成精的植物,分分钟能团灭玩家。 “好!” 武离没跟游飞鸟客气,扫一眼她和岳千白的同款手环,默默打开商城,发现同款手环贵的吓人。 唉! 这个世界果然是有钱人只和有钱人玩耍。 武离给游飞鸟看卡牌,塔黄娇嫩美丽,与无妄森林格格不入。 这里容不下脆弱的美丽!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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