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飞鸟再次回到那个昏沉的梦境,她闷死第一个孩子,得到张家人一顿暴打,最后还是高菲说“打坏了,以后就是不能下蛋的鸡”张家父子才恨恨的停手。 “跟你说过要老实一点,为什么不听呢?”高菲帮游飞鸟擦洗,“有了儿子,你未来的生活会好过很多。” “生他出来干嘛呢?”游飞鸟抬起眼眸,“等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再花钱买个媳妇儿?那个女孩儿做错什么?我又做错什么?我们都没有错,为什么……为什么要遭遇这些?” 游飞鸟似跟高菲说话,又似在问自己,眼皮沉沉落下,掩住一切悲伤。 接下来游飞鸟遭遇张荣父子3人非人的折磨,很快又怀孕,新生儿又死亡,周而复始,张荣几次要把她交给村里,被张成、张文拦下来。 “爹,把女人交给村里也不给我们钱,生下来男孩儿还得我们出份子钱养,太不划算。” “是啊!爹!你看她几次生下来的都是男孩儿,说明是好生养的女人,交出去我们拿不回什么东西,还得往外给钱,太亏。” 两个儿子一人一句,拦下张荣的决定,他拿起烟袋锅狠狠敲在游飞鸟大腿上泄愤,当即肿起来老高。biqubao.com 游飞鸟怀下一胎的时候,张家人看的紧,高菲对她寸步不离,终于生下个大胖小子。 张家人喜气洋洋,游飞鸟冷笑的问一句“他算什么呢?儿子还是孙子?” 高菲无奈叹气,抱着孩子出去,张荣对游飞鸟拳打脚踢,却打不碎她一身傲骨。 张家人的日子慢慢平静下来,游飞鸟基因好,孩子长得像她,2~3岁长得讨喜可人。 村里女人张家长、李家短的时候,经常说起这孩子,聊到游飞鸟,她们嘴里各种嫌弃,说她不识好歹、看不清眼前的现实,眼里却是复杂的羡慕、嫉妒。 高菲抱着孙子坐在一旁听,想到家里那个硬骨头的女人,同样唏嘘又感慨。 游飞鸟在张家活的很惨,房里的事儿总伴随着打骂,尤其张荣下手最重。 “奶奶,我想去玩儿!” “去吧!” 小男孩笑起来很漂亮,高菲稀罕的不得了,摸摸他小脑袋,嘱咐不要去危险的地方。 山里的孩子都是散养,只要不跑的太远,大人们随小孩子去玩儿。 小男孩跑回家,悄悄溜进那个女人的房间。 家里大人都不让靠近女人,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想跟她说说话,亲近她。 “你为什么一直躺在这里啊?” 小男孩趴在炕头,看着脸色苍白,皮包骨头的游飞鸟。 “因为我快要死了!” 游飞鸟转头看向可爱的小男孩,伸手想要摸摸,停在半空又准备收回来。 热乎乎的小手抓着她的手腕放到脑袋上,他自己踮起脚往上顶顶,笑得特别好看。 “快要死了?”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瞳闪烁着困惑,“像村口张爷爷一样吗?也会躺在黑色棺材里被别人哭着送走?” “我没有那个待遇,估计草席一裹,扔在后山了事。” “那你想吃点儿什么呢?” 小男孩听村里人说,人快死了,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 他不愿意让女人死,但她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我想吃村外小溪里的鱼,火烤一下,撒点儿盐巴,特别鲜香、特别好吃!” 游飞鸟听见小男孩吞咽口水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再说,真诚又渴望的看着他。 “你等着!我给你抓鱼吃!” 小男孩信誓旦旦的保证,小跑出去,把门锁恢复成原样,往村外小溪跑。 这两天刚下过雨,小溪河水暴涨,河床暗流变多,十几岁的孩子或许能站稳,但3岁的孩子,下去一个激流,人就被水卷走。 天黑了,高菲找不到小男孩,急忙发动全村人帮忙,最后在小溪下游找到尸体都凉透的孩子,放声痛哭。 游飞鸟听见高菲的哭声,缓缓闭上双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没入枯黄的发丝。 小男孩清脆的嗓音,童真炙诚的话还回荡在耳边,人已经咽气归西。 怎么会不心痛呢? 痛的! 她的孩子是孩子,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吗? 错误……要从源头掐灭! “你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张荣提着把刀冲进来,比划着要往游飞鸟脑袋上砍。 “你昨天干了什么需要我提醒吗?我今天来床都不能下,怎么搞鬼?” 游飞鸟冷冰冰的怼回去,张成、张文一左一右拉住张荣,高菲夺下他手里的刀,一家人凄风苦雨,各自难受到心堵。 高菲看到游飞鸟鬓角的湿润,轰他们几个男人出去,坐在炕上唉声叹气。 “这都多少年了,你消停点儿吧!” “这次生下孩子,千万别想不开!” 高菲自己心情也不好,没劝很久就出去给男人做饭。 是的! 游飞鸟又怀孕了。 张家人对她高度戒备,可惜接连生下两个女儿,大女儿智力不太好,4~5岁还不会说话。 自此游飞鸟来张家村已经有十个年头,怀有8个孩子,只有两个女孩儿活下来。 村里人一边羡慕游飞鸟能生养,一边咒骂她太狠心,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下得去手。 游飞鸟又临近生产,眼里的光没有被岁月磨平,稳婆的手不停的在肚子上按压,痛到灵魂都在打颤,她咬牙坚持,死活憋着。 稳婆最后没办法,叫来张家人,一人一只手脚,她伸手去掏,满炕的血浸湿被褥。 游飞鸟咽下最后一口气,稳婆也没能从她肚子里掏出孩子。 “高嫂子,你去拿把刀来!” 稳婆被游飞鸟激出脾气,撸胳膊、挽袖子,给她开膛破肚。 游飞鸟肚皮一层层被扒开,稳婆掏出已经成型的孩子……是个男孩儿。 可惜! 孩子已经死了。 “你们家这个……还真是……” 稳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这辈子就没见过骨头这么硬的女人。 十年啊! 一点儿改变都没有,坚定且执拗的杀死每一个孩子。 “真是冤家啊!” 高菲脱力的跌坐在炕上,对上门口目光有些呆滞的大孙女,一时悲痛欲绝。 没了娘的女孩子……在村里不过是个物件儿,随手就能送人的东西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本文链接:
http://m.picdg.com/167_167741/7325636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