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完五公里后,傅谨言刚从跑步机上下来,正准备去冲个热水澡时,手机便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傅谨言接起来。 “喂,陈总。 “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是橙心科技提出了新的和解方案吗?” “没有。” 陈总说,“傅律师,你今天去一趟佳和兴,跟宋律师说我们同意和解,赔偿金就按她提的,三千万。” 傅谨言擦汗珠的手一顿,“陈总,我能知道一下你同意和解的原因吗?” “你之前还言之凿凿,少了两个亿,是不会同意和解的。” “那是之前,现在可不一样了。” 电话那头,陈总压低了声音说,“你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知道呢,这位宋和律师与顾氏的那位总裁关系匪浅。” “今天早上,顾知周的助理特意来找我,说只要我同意签和解协议,顾氏就会把新能源那笔订单拿给我做。” 原来如此。 傅谨言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 他接着套话,“能让你放弃两个亿的赔偿金,想来这笔订单能给新海带来一笔不小的利益吧?” 其实,这笔订单是否能给集团赚钱,陈总并不关心。 他今年已经四十二了,顶多再干十年就得退休了。 如果,他再不创造一笔大业绩出来,他只怕要顶着“副总”头衔一直赶到退休了。 最近,现任总经理生病了,正在办理病退手续。 他一走,总经理的职位就空了出来。 几个副总都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要是能拿下顾氏新能源这笔订单,这总经理的位置于陈总而言,就十拿九稳了。 陈总是个人精,当然不会把自己的这些盘算告诉傅谨言。 他打了个哈哈,“赚钱事小,能借此订单与顾氏保持长期合作才最重要。” “总之,你今天去把和解一事敲定。” 陈总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傅谨言捏着黑屏的手机,眼底浮现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连续两晚的失眠,再加上前天晚上的那个凉水澡,宋和没抗住深秋的寒冷,感冒了。 空腹灌下一杯黑咖啡后,宋和才勉强打起精神踏出了家门。 拦下一辆出租车后,宋和报了佳和兴的地址。 正是早高峰,路上到处都堵得水泄不通。 吃了感冒药,人昏昏沉沉的,没办法想事情,宋和便闭着眼睛养神。 手机突然响了。 她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宋和没接。 挂断后,没几秒,那个号码发来一条短信。 ——我是傅谨言。 宋和这个手机号是私用的,知道的人不多。 傅谨言怎么会知道? 正疑惑时,傅谨言再次打了过来。 宋和滑下接听键,“你好,傅律师。” 傅谨言敏感地听出来她声音有点哑,“你生病了?” 宋和自动忽略了他的问话,直接问,“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傅谨言在电话里轻笑,“打电话给你一定要有事才行吗?” “就不能是我单纯地想你了?” 宋和极其厌恶男人用这种轻佻的语气和她说话。 哪怕是顾知周也不行。 她拧着眉心,准备直接把电话挂了。 电话那头的傅谨言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抢在她挂电话之前,说明来意。 “新海集团同意你提出的赔偿金额,但有其他条件。” 宋和总算听到了连日里的第一个好消息。 “他们的条件是什么?” 傅谨言看了一眼时间,“一个小时后,我来佳和兴找你,咱们见面再详谈。”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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