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吴敏又交代了几句后,宋和准备离去了。 可正往楼下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匆匆上楼,吴敏以为她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正要询问,就见她朝着容九的卧室走去。 吴敏觉得奇怪,跟上去,“宋律师,怎么了?” 宋和没空回答他,照着记忆,她径直走到小书房里那堵镶嵌着保险柜的墙壁前,当日被容九扯下来的画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挂了上去。 宋和把那幅画取下来,保险柜露出来。 宋和还记得,当时容九开保险柜时,好像是用了两只手的掌纹才把锁打开的。可容九现在不在了,要怎么才能打开? 吴敏在这时出声,“你要不要试试你的掌纹?” 宋和朝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吴敏没说话。 宋和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先把左手的掌心贴上去,再把右手的掌心贴上去,锁没打开,宋和想了想后,又换了一下双手的顺序,只听咔嚓一声响后,锁打开了。 吴敏这时才声音艰涩地开口,“宋律师,九哥喜欢你这件事情,不用我说你自己也知道,但他有多喜欢你、有多想跟你在一起,你可能不清楚,但我们这几个兄弟却是看在眼里的。” 事到如今,吴敏也知道说这些话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别说容九已经死了,就算他还活着,就凭他跟宋和之间的那层血缘关系,宋和这辈子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的。 但吴敏还是想说,还是想告诉宋和,容九有多爱她。 “新年晚宴那天,你撇下九哥跟顾总走了以后,九哥回来一晚上没合眼,天亮后又拉着我们去拳馆打了许久的拳发泄。我当时问他,既然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 吴敏还记得容九当时的回答,他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给不了阿和想要的。” 吴敏一字不差地把这句话转述给宋和听。 吴敏说,“宋律师,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知道九哥为了能跟你在一起,有多努力。” 宋和紧抿着唇角,在吴敏的叙述中,轻轻打开了保险柜,见里面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顿时色变,“我记得这里面有一个小的密码箱,箱子里面有一把枪,还有一些子弹,去哪里了?” 因为云城不比佤邦,那把枪自弄回来以后,就一直被容九锁在保险柜里,因为一直没派上用场,久而久之也就被人遗忘了,若不是宋和今天突然提起,吴敏根本就想不起来。 容九还在世的时候,那把枪都是由他保管的,他死后,如果不是有人悄悄把那把枪拿走的话,那枪就应该还在保险柜里才对。 可现在里面保险柜哪有枪的影子。 而知道这保险柜里有枪的人,就那么几个人,一时间,吴敏心里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替阮登开脱,“宋律师,你先别急,或许是九哥放到其他地方了,我先去看看。” 宋和几乎已经肯定那把枪是被阮登拿走了,但心里还是不可避免地抱着一丝侥幸的想法,“那你去外面找看看,我在这里找。” 可直到二人把这一层楼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那把枪。 站在客厅里,吴敏与宋和对视了一眼后,头疼的扶额,“或许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阮登是挺冲动的,但、但……” 吴敏“但”了个半天,也没有“但”出个所以然来。 因为他很清楚,阮登有多想给容九报仇。 其实不止阮登,就连他自己也想直接给容震一颗子弹,送他去见阎王。 沉默一阵后,宋和说,“你现在立刻派人出去找阮登,把能派的人全都派出去,”一顿,“让舒怡暂停营业,把茶舍的工作人员也派出去找。总之,越快找到阮登越好。” 吴敏飞奔下楼。 宋和则打电话给顾知周,三言两语把事情跟他说了。 顾知周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答应派人出去找阮登。 可云城那么大,有着上千万的人口,还是找一个故意隐匿行踪的人,谈何容易。 带着枪的阮登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没有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爆炸,又以什么样的方式爆炸。 因为这件事,宋和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睡好。 顾知周洗完澡出来,见宋和又一副愁眉紧锁的样子,有点不高兴了,上床去把人抱在怀里,一边亲吻她的耳鬓,一边低声警告,“都到床上了,还想其他的男人,你真当我没脾气了?” 宋和正心烦呢,便用手肘轻轻拐了他一下,“别闹。” 顾知周非但没听,还“闹”得更凶了,唇舌顺着耳鬓一路往下,从脖颈到锁骨再到腰腹,反正是“闹”了个够。 宋和起先还与他僵持着,但很快就招架不住他来势汹汹的进攻了。 事后,宋和因为力竭沉沉地睡过去。 顾知周搂着她,在心中暗骂容九,活着的时候让宋和操心,死了也不让宋和有片刻的安宁。 又过了两天,还是没有阮登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宋和如是安慰自己。 又过了一天,容致找上门来。 宋和当时正在开会,容致直接闯进会议室里,冷着一张面孔宣布会议结束。 吴敏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因为容九给他们办假护照一事,对容九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而容九有多不想让宋和知道他阴暗的那一面,吴敏十分清楚,于是,他赶紧解释,“” 吴敏见她不说话,担心她是不是因为容九给他们办假护照一事有什么想法,跟在容九身边多年,他十分清楚,容九有多不想让宋和知道他阴暗的那一面。 人已经派出去了。派出去再多,就像水珠子滴进沙里,一滚就没了。关系网全部动用起来,可这么大的城市,上千万的人口,再多的力也像使在了棉花上。手心的汗越来越多,开着车在这偌大的城市里,像穿沙,沙从更漏子里细细速速地流,他的强自镇定也跟着往外流。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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