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榕已经有太久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以至于她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那……就说说吧。” 宋和用最淡漠的声音,讲述了容诚的那个阴谋。 宋郁榕听完后,没有什么反应,空白着一张脸,但好像很冷似的,将披肩紧了又紧,“哦,是吗?” 宋和看着她,心里觉得她有点可怜。 在那样灿烂的年纪了,爱上了一个那样风光霁月的男人,以为那是命运之神对她的眷顾,却不曾想那只是一场绚丽的烟火。 宋和不知道宋郁榕到底有多爱容盛,但她想,如果容盛没有死的话,那宋郁榕的爱肯定不会太长久。 可偏偏他死了。 死亡终结了他的始乱终弃,也让她的恨无疾而终。 而漫长的岁月,会改变爱恨最初的模样,让爱更爱,让恨无处可恨。 端起冰凉的果汁喝了两口,宋郁榕仿佛已经都被这夜风冻得受不了一样,声音颤得厉害,“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吗?要是没有的话,我想上去了,这里太冷了。” 宋和其实还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些年不肯告诉她她的父亲是谁,但话到嘴边后咽了回去,因为即便是弄清楚了,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 于是,宋和回答,“没有了。” 宋和话音还未落,宋郁榕便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宋和也跟着站起来。 母女俩一前一后地离开咖啡厅。 走着走着,宋和忽然发现,宋郁榕的身姿不像往日那样挺拔优雅了,她的步伐堪称凌乱,双肩也有些佝偻,看背影简直不像她,毫无风韵可言。 宋和忍不住出声,“你还好吧?” 宋郁榕仿佛没有听见似的,脚步不停地往电梯那边走。 宋和有点不放心,就跟她一起上了楼,将她送回了房间。 离开时,宋和对她那位不知道是金主还是男朋友的中年男人说,“麻烦你告诉她,如果她需要的话,我可以去跟陆承渊谈一谈,让他尽快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中年男人微笑,“等她明天睡醒了,我会跟她说的。” 宋和回到盛世华景,已经十一点多了。 顾知周还没睡,正在跟人通电话,宋和放下手提包走过去,双手环在他的腰上,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顾知周察觉到她情绪低落,三言两语结束了电话,然后抬手抚上她的后背,“怎么了,心情不好?” 宋和闷声回答,“嗯。”” 顾知周轻轻抬起她的脸,“那要跟我说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宋和三言两语就讲完了。 顾知周一听完,就找到了她心情不好的症结所在,他拉着她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我认为,你不必为此感到愧疚,你是他的女儿,那他作为父亲就有责任保护你。” “他的死,跟你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他是死于容诚刻意制造出来的车祸中,你只是容诚整个谋杀计划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颗棋子,就算没有你,容诚也会想其他办法杀掉他,所以,我认为你不需要为此背负任何的心理负担。” 顾知周见她还不能放下,便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太太,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想再多也没用,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不如帮我想想,我要是失业了,能干什么?” 这话果然把宋和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宋和皱眉,“失业?怎么,顾董还不死心,还要罢你的职吗?” 这大半年顾华年一直没什么动静,宋和还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呢。 顾知周轻叹,“是啊。而且,她这回做了很多准备工作,私底下跟好几个董事都打了招呼,让他们到时候投赞成票。” 顾知周这话说得简直可怜。 但宋和是了解他的,所以没有被他那刻意装出来的可怜样子欺骗,她冲着顾知周一挑眉,“你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 顾知周装不下去了,失笑,“太太,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宋和十分正经地摇头,“不行。”紧接着,一笑,“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应对?配合她玩这一场闹剧?” 顾知周笑着看她的眼睛,“太太,你说我们这叫不叫心有灵犀?” 宋和莫名脸红,便伸手把他从自己面前推开了一些,“别卖关子了,快说你的计划。” 顾知周简直要爱惨了她这副害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亲吻她。然而正当他想付诸行动的时候,宋和提前洞察到了一样,直接把身体往后仰,笑着避开了他的亲吻。 宋和笑得眉眼弯弯,“别闹了,快说正事。” 这种时候,顾知周可不会听她的,他朝她扑过去,把她直接压在柔软的沙发上,好一通亲吻后,方才说回正事,“她养我一场,这份恩情我这辈子怎么还都是还不够的,如今她既然想罢我的职,扶她儿子上位,那我自然要让她如愿以偿。” 宋和听得皱起眉心,“你是说她想让傅谨言接替你的职位?” 顾知周点点头,“目前来看,她是有这个想法。” 宋和不禁觉得奇怪,“在利物浦的时候,傅谨言跟我聊过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他当时嘴上虽然没有明说,但我听得出来,他心里是有些恨顾董的,顾董这么做,难道是想弥补他吗?” 顾知周有点困了,打了个呵欠,“可能是吧。”伸手将宋和拦腰抱起来,起身往卧房走,“不管这些了,先睡觉。” 宋和不用走路,脑子也就不停下来,“你是不是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傅谨言到底想做什么?” 顾知周确实是有这个打算,“嗯。” 宋和见他似乎已经有了全盘计划,也就不再多言了。 等两个人上了床后,宋和忽然挑着他的下巴,调笑,“等你失业了,你要不要考虑来做我的助理,薪水福利都好商量。”biqubao.com 顾知周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后,拒绝,“不要。” 宋和诧异,“为什么?” 顾知周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从十几岁开始就上班了,上了这么多年早就烦了,我现在比较想吃软饭。” 宋和“噗嗤”一声笑了,然后装模作样地点评,“嗯,这个想法很不错,很有前途。” 顾知周笑着问,“那太太,能让我吃几天软饭吗?” 宋和忍着笑,煞有其事地回答,“我的软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顾知周向她靠近,声音低沉而惑人,“太太放心,我牙好,腰也好,你的软饭我吃定了。” 然而,宋和的软饭,顾知周到底还是没有吃上。 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变化又赶不上有人故意作祟。 而那作祟之人,自然是不希望宋和能平静度日的傅谨言。 宋和是在开完会以后,在办公室门口看到此人的,有一些日子没有见了,西装笔挺的傅谨言看上去甚是春风得意。 顾华年有意要扶植他这个亲儿子,也该他春风得意。 而在看到宋和的时候,傅谨言那张英俊的面孔上便挂上了迷人的微笑,“好久不见了,阿和,最近还好吗?”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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