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说,那被人侵犯的姑娘是他们村里的。 “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几岁的时候烧傻了,但爹娘疼爱,哪怕是傻了也没想过不要她,可好景不长,才没几年她爹娘就出事了,她就落到了她大伯的手里。” 傻妞的大伯原本不想接手这个拖油瓶的,但她大伯娘是个精明的,看着傻妞虽然傻但是也会干活,就把她留了下来,还将她爹起的几间瓦房给占了。 那几年,傻妞就一直睡在她大伯家的猪棚里。 这条件差是差了些,但好歹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村里人都觉得傻妞大伯做得过分,但没想到他还是个畜生。 去年年初的时候有人发现猪棚里有奇怪的声音,村里人怕出事就跑去一探究竟,虽不知道,傻妞的大伯竟然再对傻妞做禽兽不如的事。 事情闹开后,她大伯娘气不过就把她打了出去。 从那时候开始傻妞就在村子里游荡。 里正夫人觉得她可怜,给她在村里找了一处旧房子,傻妞自己也懂得到山上去摘点野果,捡些东西吃,加上可怜她的村里人的施舍,她倒也熬到了现在。 老太太说到这沉沉的叹口气道:“坏就坏在,这孩子虽然傻乎乎的,可耐不住她生得漂亮,不知道村里有多少畜生都打了个坏主意,有人看得见兴许能管上一两回,可在看见的时候……” 老太太没说完,但温芸已经能够想象得到那个画面。 曾经,老太太看傻妞实在是太可怜了,还让她到自个儿家里躲过一段时间,可那些禽兽又哪里会怕一个老婆子。 好几次禽兽们都偷偷摸进老太太的家里对傻妞动手动脚的,差点把她的孙女也带累了。 老太太害怕,但也没把人赶走,而是在院子里养了一条大黑狗。 可没过几天,傻妞还是不见了,没人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她那会儿不见后,我就没在见过她,一直到现在。” 老太太因为孙女的病也暂时将傻妞的事忘到了脑后,没想到在这里又见着了。 老太太看着傻妞换下来的血衣又叹了好久的气。 温芸知道她自己身体都不好,不希望她被情绪影响了身体,便安抚着让她先去休息。 既然她碰上了这样的事情就不会不管。 “那些禽兽真是太可恨了!”同为女子,她们太能够感同身受这种痛苦了! 春来在天快黑了的时候才回来了,只是并没有打探到太多有用的消息。 “奴婢一路询问过去,只知晓人是从城外进来的,是自己一路走到了这个地方。” 傻妞那个样子实在是太打眼了,只要路上见到了的都不会忘记。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注定,让她走到了这里来。 “世子妃有什么打算?”biqubao.com “你先去报官,让京兆尹府的人过来做个记录。” “是。” “春芽,你现在回府一趟,去把珠玉叫来,让她今晚在这里守着人。” “是,奴婢这就去。” 京兆尹府的人知晓报官的人是镇国公府的世子妃时不敢有一丝怠慢,立即派了两个人跟着春来回来了。 但傻妞脑子不清楚,官差也只是做了一些简单的记录。 想要判断她是否是被人侵犯了,还需要找医女来查看。 眼看着天色已经沉了下来,温芸不便在外久留,就将春来留下,让她跟进,她则是先带着春芽回府去了。 回到府上,李妈妈察觉到温芸不对劲,便向春芽询问情况。 春芽就将事情给李妈妈说了。 李妈妈听罢,也是叹气,“好好的姑娘就这样被人糟蹋了。”有些事情,她们能做的还是太有限了。 “我去给世子妃熬点安神汤过来,你去伺候世子妃用膳吧。” “恩。” 春芽端着饭菜进屋,可温芸却没什么味道,就连她爱吃的糖醋排骨也只是吃了两口就没再夹了。 “世子妃,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还是多吃些吧。” 温芸放下筷子摇摇头,“没什么胃口,撤了吧。” 春芽没办法,只能将饭菜又端了下去。 谢云烬回来时就看见温芸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怔神,他都走到她身后了她都没有发现。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温芸回神突然起身将他抱住。 这下轮到谢云烬愣住了,他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心不自觉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他唇角染了惊喜的笑意,也回抱住她。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温芸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大的触动,或许是想到女子不管是在哪一个时代都过得更艰难些,也或许是想到在这个世界,这个国家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还在痛苦中生存的女子。 这一刻,她疯狂地想要在谢云烬身上获得一丝丝支撑和温暖。 谢云烬将她打横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下巴轻轻地扣在她的发顶放轻了声音道:“不管遇到任何事,都可以跟我说。” 温芸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 “今天,药铺里来了一个女子,她……”说起这件事时,温芸还是没有办法用平静的语气去叙述。 “她什么都没做错,却要去面对这世间所有的恶意。” 谢云烬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背,平复着她不安的情绪。 “已经报给京兆尹府了?” “恩,已经让春来去找了官府的人来。” “明日我会让安宁去过问,一定还那女子一个公道。” 温芸跟谢云烬说这些并非想要让他去做些什么,而是想要找个人倾诉自己的情绪,“世子事忙,这件事我让春来盯着便可。” 谢云烬没说什么,“若是太难受,明日就不要过去了。” 温芸却摇了摇头,“她也是我的病人,我担心她的情况,明日还想去看看。” 谢云烬没有阻拦,只是道:“那我多派两个人跟你过去。” 温芸知道,谢云烬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也没有拒绝。 “多谢世子。” “不必言谢,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愿意。”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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