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玄色锦袍的谢云烬阔步而入。 “臣参见皇上。” “谢云烬,你如今回京,可是逆贼抓住了?” “回皇上,逆贼已经在押送回京的路上。” “哈哈哈,好好好!”康文帝大笑出声,总算是有一件让他高兴的事了。 “臣此次进宫,除了跟皇上禀明逆贼的情况外,也要向皇上请罪,臣在外因得知内子出事,并未跟随大队伍归京,还请皇上恕罪。” 康文帝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这件事温芸确实心急了些,但好在结果不差,朕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温芸明明立了大功,可在康文帝眼里,她天大的功劳只能跟她所谓的错误抹平。 姬岩都听不下去了,但他不能为温芸争辩什么,不然皇上只会对温芸有不好的想法。 谢云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道:“多谢皇上不怪之恩,臣抓到逆贼后,从逆贼口中得知,他之前跟三皇子有过一段密切的往来。” 康文帝一听,脸色又沉了下来。 “谢云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急功近利,是大忌没错,会受到严惩。 但有反的心,那就是要掉脑袋的重罪了。 跟那些百姓的死活比起来,康文帝更在乎他的儿子是不是有这个胆量对他的东西打主意。 谢云烬将一叠信纸拿出交到康文帝手中。 康文帝打开信一一看了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就越沉。 这信是姬睿跟逍遥王写的,信虽然写得十分隐晦,但其中的深意他一看就明白了。 康文帝气得手都抖了,他还没死呢! “来人,将姬睿给朕抓起来关入大牢,再传朕的旨意下去,将皇后禁足。” 郑公公看着盛怒的康文帝不敢有意思怠慢,立即将话传了下去。 “书信中还提及,三皇子跟朝中的一些官员也有所来往。” 康文帝又拿着信细细端详了好几遍,最后点了好几个官名,其中就有温朗的。 “去,把这些人给朕抓起来,统统给朕抓起来!” 康文帝说完,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厥了过去。 “皇上,皇上,宣太医。” 寝殿内兵荒马乱,皇宫外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姬睿被关入大牢,之前往他这个阵营靠的官员也纷纷被抓了起来。 皇后都被禁足了,现在就只剩下左丞相了。 朝中一下变得人心惶惶起来,大家都害怕地缩了起来,纷纷猜测,左丞一脉是不是要倒了。 不过,不管朝中如何风起云涌都跟温芸没有任何关系了。 在宅子里修养了两天后,她准备扩大自己的医馆了。 早上吃了早饭后,她就把自己画好的图纸拿了出来。 “春来,你看看,我画的这楼你说京里的工匠能够给我建造出来吗?” 春来接过图纸看了看,温芸画的楼从外形上看其实跟京里的木楼风格差不多,但一些细节又不太一样,内部的话也有一定的区别,但做起来应该不难。 “大小姐,这个奴婢的弟弟知道。” 春芽进来正好把两人的话听了去。 “大小姐忘了,奴婢的弟弟之前在学过两年工匠的,对这一行多少有些了解,要不奴婢让弟弟去给大小姐打听打听?” 温芸点头道:“也好。”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更何况她是信得过青竹的。 “你让他拿着图纸去问问,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是。” 温芸交代下去后,就准备出门,她之前到青州那么久,回京后也一直在忙,都没能到那些铺子去看看。 今后那些铺子可是她赖以生存的根本了,她可不能疏于管理了。 “对了,派人到张府去传信了吗?” 温芸猜想自己被抓期间张清灵估计没少操心,现在她出来了,总得跟她报个平安。 春来点点头,“一早奴婢就让珠玉去传信了。” “恩,去了就行。” 温芸上了马车,车子走到了大街上,她听着车窗外的声响,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来,之前也不是没有逛过街,但这次给她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或许是因为身上没了太多的舒服,让她觉得空气都飘荡着轻快的气息。 将所有铺子都巡视了一圈后,温芸到了药铺。 这个时节风寒感冒的人不少,药铺里此起彼伏的都是咳嗽的声音。 温芸进去后就直接往后间去了。 她刚一到,就看见秀儿轻手轻脚地推开后门走了进来,可能是因为太过紧张的缘故,她甚至没有发现身后的温芸。 “秀儿,你在做什么?” 秀儿一吓,差点没叫出声。 她慌乱地回头看着温芸支支吾吾道:“我,我没有,世子妃我没有把馒头拿去给他们吃……” 温芸透过门缝,隐隐约约的能够看见好几个年纪看起来比秀儿还要小上许多的小乞丐站在后面的巷子里。 温芸看她被吓得不轻,温柔地安抚道:“别怕,你又不是在做坏事,我不会怪你的,你是把食物那个那些小乞丐吗?” 秀儿听着温芸温柔的声音,恐慌渐渐淡去,“是,那,那都是我攒下来的,我没有拿店里的东西。” 温芸牵着秀儿的手到了后门的巷子,那些孩子听见动静都害怕地想要跑。 “别走,我请你们吃肉包子。” 可能是肉包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那些小乞丐刚跑出几步就又回来了。 几个孩子在温芸跟着扣手,有些不知所措。 温芸看他们的年纪都不大,最小的可能也就两三岁就让春来去买了机身袄子回来,又将他们带进了院子用温水将他们简单的擦洗一番。 春来回来时不仅拿了袄子,还买了一大包的肉包子。 小家伙们看见肉包子眼睛都直了。 “吃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几个小乞丐即便已经饿疯了也没有着急动手,而是朝最大的那个孩子看去。 等到那小男孩点头后,他们才迫不及待地抓起包子吃了起来。 温芸看那最大的孩子虽然吃得很慢,但每一口都咬得很大,一看就是饿极了的,但依旧能够维持良好的仪态,这让她有些惊讶。 “你是他们的哥哥吗?”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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