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拿起一对珐琅的耳坠子在张清灵耳边比划了一番,“这个戴着看起来要比你寻常时候显得更端庄些,你瞧着怎么样?” 张清灵闻言拿起铜镜照了照,“看你说的,好像我平常不端庄似的。” “你端不端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你看这个好看吗?这个玉兔的耳坠子,我觉得跟你特别的搭,你生气的时候就像个红了眼的兔子!” 温芸拧了她一把,“真是谢谢张小姐的夸奖了。” 张清灵眉眼偏英气些,温芸最后给她挑了一套桃红色的玛瑙石,艳丽的玛瑙石配上有棱有角的轮廓,显出了极具张扬的美。 “我们再去买一套别具异域风情的裙子,一定能把大皇子迷得神魂颠倒的。” “就这么决定了!” 两人一直在大街上逛到了太阳下山。 要回去时,张清灵一把拉住温芸,“明天你把时间腾腾,跟我一块儿去啊。” 温芸无奈道:“你去幽会,拉着我做什么?” “我说好了你也会去的,再说了,你不去我心慌,去嘛。” 温芸看着她哀求的眼神实在不忍拒绝,“行行行,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好嘞,明晚见。” 今天虽然是陪着张清灵买买买,但温芸也遇到了一些自己喜欢的也都买下来了。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出去消费能让自己开心很多。 “明天大小姐要跟张小姐去花灯节吗?” 温芸点点头,“对啊,去玩玩。” 春芽跟李妈妈交换了一个眼神,感觉大小姐今天情绪好了很多嘛。 因为逛玩了一天,温芸夜里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 早上起来时温芸抿了抿唇,昨晚她好像梦到有什么东西在她唇上动来动去的。 她伸手在唇上摸了摸,感觉像是有些肿了?biqubao.com “春来。” 春来听见动静推开屋门走了进来。 “大小姐醒了,大小姐今天的气色看上去比之前的还要好了。” “唔?怎么说?” 春来笑道:“就是面色红润有光泽,双唇的血色都更艳了。” 温芸抚了抚双唇,“是吧,你也这么觉得。” “对啊,可能是昨日跟张小姐出去玩儿开心了,今后大小姐可要跟张小姐多出去玩玩。” 温芸看春来说这话时眼神没有任何躲闪,觉得她应该没有骗自己。 可能也是心情好了,气血上来了唇色红润些也不奇怪啊。 就是有些肿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昨天炸茄子吃多了有点上火? 吃早饭的时候,李妈妈特地准备了温芸爱吃的炸面团,温芸就把这事给抛脑后去了。 春来退到屋外,从窗外走过时她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窗下的脚印陷入了沉思…… 这个脚印怎么那么像世子的……但她昨天没见着世子来啊…… “春来,你在做什么?” 春芽好奇地走了过来。 春来站起身道:“春芽,你这边你昨天扫过了吗?” “扫过了,每天都会扫的,怎么了,脏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行了,我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大小姐还要去药铺呢。” “好。” 张清灵是个耐不住的性子,太阳还没西落就跑到药铺去找温芸了。 说要让温芸帮她捣鼓捣鼓脸。 “你的那些膏膏脂脂的,都给我糊上,快些的,一会儿就让你看看什么是肤如凝脂。” 今天的病人坐堂大夫应对得过来,温芸就陪着她疯。 折腾了一波,时候差不多了,张清灵就兴致勃勃地换上了自己的战袍。 温芸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惊艳,要不怎么说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呢,“张小姐,我都快被你给迷死了。” 张清灵得意地冲她抛了个媚眼,“小样儿,还迷不到你了,漂亮吧?” “漂亮。” “你赶紧去也换一身衣裳,时辰差不多了。” 温芸摇摇头,“我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我不换,把你送我的那个小兔子耳坠子戴上就成。” 她就是去陪玩儿的,打扮得那么漂亮做什么。 收拾好后,两人兴致高昂地上了马车。 花灯节在最繁华的正街上举行,她们到时天色正好暗了下来。 马车停下后,张清灵反倒有些怯场了。 “怎么了?快下车啊。” 张清灵摸了摸一丝不苟的发鬓忐忑道:“我这样,真的好看?” 温芸眼神比对国家宣誓时都要坚定地点头,“对,绝对美极了。” 张清灵这才笑容满面的下了车。 远远的,她就看见姬岩了。 “大殿下。” 姬岩闻声回头,视线从张清灵身上掠过后就落到了温芸身上。 她今天穿的是水蓝色的束胸长裙,一头长发简单的那脑后盘了两个发髻,圆润的耳珠上挂着两只可爱的兔子,衬得她的小脸更加的饱满精致。 她是比在青州是更圆润了些,看起来就像只粉嫩嫩的兔子。 张清灵却是一眼就被姬岩给吸引住了。 他今日也是特地打扮了一番的,是一身圆领青袍,袖口都绣着银丝线,长发用一根玉簪固住,莹白的羊脂玉更衬得他温润如玉。 他虽棱角分明,但却能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张清灵当初就是被这种特殊的气质给吸引了。 “既是出来玩就不必这么外道了,叫我闵晨便可。” 闵晨是姬岩的字,一般男子的字,只会让比较亲近的人称呼。 张清灵听他这么说,眼睛都亮得星星似的,“闵晨,你夜里吃过饭没有?” 温芸及时地闭嘴,把大公子三个字给咽了回去。 “还未曾。” “今晚的花灯节肯定有不少好吃的,我们一块儿去找找。” 姬岩含笑地点头,自觉地走到了前面给她们引路。 “你看你看,连字都告诉我了,嘿嘿嘿。”张清亮望着姬岩的背影眼神都痴了。 温芸看她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哎,果然呐,情情爱爱能让女人犯傻。” “闵晨本来就该是待在云端世上的人,如今他从云上下来了,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怎么能错过呢?” “你说得对。” 温芸话刚说完,笑就僵在了脸上。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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