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 李妈妈拿着谢云烬烘干的衣袍走了进来。 李妈妈已经不知道谢云烬是什么表情,等他人从床帐后出来时,已经是穿戴整齐的。 谢云烬出屋后,李妈妈将月事带递给温芸。 “算算日子还真是差不多了,今天大小姐又落水了,一会儿老奴再去熬一点热水给大小姐泡泡脚。” 温芸觉得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的,但是现在还是想原地去世。 谁懂啊,她的月事报道得也不知道是说及时还是不及时了! 穿好衣裳的温芸面无表情地看着李妈妈收拾自己的被褥。 今日,她不得不在羞耻柱上记上了自己一笔。 老脸彻底是丢了。 李妈妈将东西收拾好后,看着温芸绷着个脸不说话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好笑。 但转而一想,若非有老夫人从中作梗,大小姐说不定已经怀上世子的孩子了。 “大小姐饿了吧,正好今晚老奴熬了鸡汤,老奴去给大小姐端上来,老奴叫世子进来吃。” “不,我不要跟他一块儿吃!”话还没说明白这小子就对她以色诱之,偏偏她每每上当,简直太可恶了! 谢云烬进屋时就看见她一身火气地立在那里。 刚才出去吹了吹冷风他才能克制自己冷静下来,见着她,他也很难受! “上次你们发现的南蛮细作在今晚可能有动作,今晚便带人去擒拿,跟陶欣然只是巧遇,并非有意陪同。” 这是在跟她解释他跟陶欣然一同出现的原因。 温芸身上的火气渐渐灭了些。 “至于府上安排的亲事,我先前确实不知。” 谢云烬想拉住她的手,但还是忍住了,“那边人已经抓住了,我先去处理,夜里好好睡觉,别胡思乱想。” 温芸看他要走,赶紧开口道:“世子。” 谢云烬脚步微顿,疑惑回头,只听她道:“喜欢大皇子的人是张清灵,不是我。” 谢云烬先是一怔,旋即笑了起来,在他扬起唇角的瞬间,宛如冬雪初融,化进了温芸的心里。 “恩。” 谢云烬离开时,李妈妈还贴心地给他塞了一包点心,说是温芸最爱吃的。 谢云烬没有拒绝,带着走了。 直到谢云烬的身影都消失在院子里了,温芸都没回过神来。 明明她这次要跟谢云烬划清界限了的啊,怎么就突然差一点就擦枪走火了呢! 温芸扶着额头,觉得自己有点没用。 困于情情爱爱中,有点没前途啊! 李妈妈端着饭菜进来时,瞧着温芸那张完全变了情绪的小脸还是忍不住笑了。 “大小姐饿了吧,快点多吃些,可别亏了自己的身子。” 温芸回神,嗔了李妈妈一眼,“李妈妈,你也取笑我。” 李妈妈笑着将饭菜都摆了出来,“老奴哪里是取笑大小姐哟,老奴这是高兴啊,高兴大小姐心里想开了,大小姐啊,看着跟世子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别提有多合适了。” “镇国公府的人可不觉得我们合适。” 李妈妈却道:“大小姐就将这些烦心的事交给世子去处理吧,你啊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够了。” 温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李妈妈说的是,我还有很多该做的事。” “对。” 在花灯节上行凶的两个人都被带回了大牢。 谢云烬到时,他们已经审问过一轮了,可两人嘴格外的硬,什么都不说。biqubao.com 谢云烬黑眸沉沉,拿起长鞭走了进来。 正好,他今晚的火气无处发泄。 天将亮时,谢云烬从审讯室内走了出来。 这两人确实是一直隐藏在南蛮细作,不过他们只是负责传信的,根本就触碰不到核心的东西,只知道用不了多久南蛮那边就会派使臣过来说是想要拜访大秦。 谢云烬在清水中洗干净手上的鲜血。 “进宫。” “是。” 谢云烬到寝殿外时,康文帝刚刚起来。 片刻后,郑公公边上谢云烬进殿。 “参见皇上。” 康文帝接过郑公公手中的醒神茶喝了一口,才将视线看向他。 “何事?” “微臣在追击逆贼姬睿时,发现他已经从那边离境,现在已经加派人手出境追击,与此同时,微臣还抓到了两个南蛮的细作,从细作口中得知,南蛮国君会在近日派使臣前往大秦。” 康文帝眉头一拧,别国的使臣想要入大秦是需要提前跟他这个一国之君支会,得到了他的同意后,他们才能来。 再有就是,大秦跟南蛮向来没有来往,这下他们怎么想着要跑到大秦来了。 “西蛮国的使臣一直住在行宫。” 康文帝闻言眉头拧得更紧了,“难道南蛮是担心西蛮真的向我大秦低头了?” 这话的深意就是,南蛮担心西蛮国跟大秦联手到时候两国一块儿对付南蛮,南蛮就麻烦了。 “若是如此,他们这个时候派使臣来,不无探底的意思,他们想来尽管来就是。” 康文帝向来讨厌南蛮那帮人,觉得他们不仅野蛮还爱玩阴的,与其让他们在背后搞小动作,还不如让他们光明正大地来,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阴招来。 “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定要将所有逆贼捉拿归案。” “臣,遵旨。” 谢云烬从寝殿里出来时,就看见四皇子到了门外。 四皇子没想到谢云烬在里面。 “是谢世子。” “四皇子。” “大清早的,谢世子是有要事来寻父皇吧。” 谢云烬没有否认,只道:“微臣还有事,告辞。” 四皇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沉了沉。 四皇子还没进殿,就有内侍捧着一个卷轴到了门外。 “皇上,南境有消息传来。” “进来。” 康文帝结果卷轴打开一看,眉心跳了跳。 谢云烬才刚说完南蛮可能要来大秦的消息,这边南蛮的文书就送到了,文书上言明,南蛮想要跟大秦友好的往来,所以希望他能够同意。 康文帝冷笑,将文书往地上一扔,“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朕就陪你们玩玩。” “传朕的旨意下去,允南蛮的使臣进京。” 四皇子听着殿内的话,眼珠子转了转。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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