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烬并没有带着南蛮的队伍进宫,而是直接将他们送到了行宫里。 西蛮的使臣已经来了几个月的时间了,都还被晾在行宫里,这会儿听说南蛮的使臣也来了,都坐立难安起来。 索性将他们这边的宫门关上,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一抹藏青色的高大身影从马车上下来,他看了眼行宫后笑了起来,“直接到行宫入住,不进宫去拜见大秦国的国君,是不是太失礼了?” “皇上让众位使臣先歇息一晚,他自由安排,王子跟公主有什么缺的尽管吩咐下面的人就是,在下就先进宫给皇上回话了,告辞。” 看谢云烬离开,五月公主还有些舍不得,站在门外看了好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她才收回视线。 “阿兄,你说我把他变成我的男宠怎么样?”五月公主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生了一张玉雪可爱的圆脸,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但说出的话却跟那黄蜂尾上针似得毒辣。 边上的男子却习以为常般邪佞的笑笑,“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biqubao.com 五月公主眼神一变,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滚。” 南黎转眼看向西蛮那边的宫门,讥讽的笑了声。 “看看,我们这才来他们就吓得门都不敢开了。” 五月公主冷哼一声,“本来就是西蛮丢的弃子罢了,不过跟他们住在一处,倒也不会觉得无趣。” “没错。” 谢云烬离开行宫后就立即进宫跟康文帝禀明了情况、 “南蛮的使臣已经在行宫中安置下来,逆贼逍遥王跟其余党也一并押送回京,移送大牢。” 康文帝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朕就知道你是个办事稳妥的,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南蛮这回派来的是什么人?” “南蛮国的六皇子南黎跟五月公主。” 康文帝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路相处下来,这二人如何?” 谢云烬道:“六皇子跟五月公主都是南蛮皇后所出,在南蛮极为得宠。” “哦?”派了两个得宠的皇室过来想要做什么。 “先晾着,总有他们沉不住气的时候。” “是。” “逆贼姬睿那边可有消息了?” “回皇上,还在追踪。” 康文帝笑意落下,“抓紧些。” “臣遵旨。” “你舟车劳顿多日也累了,这几日就好好的回去歇息吧。” “是。” 谢云烬离开皇宫后没有回镇国公府而是往温芸的住处去了。 他在外时每日都掐算着日子就想着能够快些回来见她。 可谢云烬赶到温芸的宅子时,发现她还没有回来。 “世子要不等等,这个时候大小姐应该还在药铺里忙着呢,不过看着时辰应该是产不多要回来了,也就半个时辰左右的功夫。” 半个时辰而已,谢云烬想了想就没再出去了,免得跟她错过了。 只是他这一等,天都黑了都没有等到温芸归来。 李妈妈也没想到温芸今天会回来这么晚。 “世子别急,可能是有病人耽搁了时辰……”话虽这么说,但她自己也拿不准。 又过了半个时辰依旧不见温芸身影时,谢云烬再也按耐不住的起身走了出去。 谢云烬驾马到了药铺,可药铺已经关门了,从后墙面翻进去找到薛老太询问,薛老太只说温芸一早就离开药铺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谢云烬心口微颤,“安宁,立即联系春来。” “是。” 安宁当即给春来发了信号,春来如果看到信号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谢云烬根本就没办法安静的在屋中等待,他骑着马在大街上来回的寻找。 在他绕过了十几条街后,春来终于回信了。 “世子,温大小姐现在在罗家。” 谢云烬知道温芸在青州时认识了前太医院罗院判的女儿。 “在哪?” “就在离温大小姐宅子不远的地方。” 谢云烬立即调转马头。 两刻钟后,谢云烬到了罗家门外。 他正准备翻身下马就看见罗家大门打开,春来搀扶着温芸走了出来。 凉风拂过,谢云烬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 罗素脚步也有些踉跄的跟了出来,“芸芸,你记得下回还来找我,我,我再叫我娘给你做好吃的,她烧鱼肉也是一绝的。” 温芸点点头,“唔,好,我下次再来,你快回去吧。” “恩,好。” 罗素任由弟弟扶着回去关上了门。 “大小姐,世子来了。” “什么?” 温芸喝了点酒,脑子都有点迟钝了。 “奴婢是说,世子来了。” 温芸有些呆怔的回头看向谢云烬,在对上那双漆黑的眸子时她皱起了眉头当做没看见的就要往马车上走。 “春来,我好像喝醉了,你快别让我吹风,我头晕……诶……” 温芸话刚说完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等到身体落定时,人已经被谢云烬抱到了马上。 “夜里凉我不能……” 温芸话还没说完,披风兜头就盖了下来,直接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马儿一下跑了起来,温芸低呼一声,不得不手脚并用的抱紧谢云烬。 “你跑慢一点,我刚吃饱一会儿都颠出来了!” 谢云烬放慢了速度,直接将她抱进,让她整个人都坐在自己身上,减少了颠簸。 “谢云烬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快,快停下来,我真的要吐了!” 谢云烬勒紧了缰绳,把她从马上抱了起来。 温芸并不想吐只是觉得脑袋有些晕乎。 双脚踩到地面时,她的腿还在发软。 “你好好的发什么疯。” “是想你想得有些发疯了。” 谢云烬不等她反应过来,扣住她的后脑亲了下去。 清酒的甘甜让他沉醉,他不由自主的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温芸双手撑在他的胸口,想要将他推离一些,可不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他半分,只能任由他一寸寸的掠夺。 耳边只余下两人渐渐加重的呼吸声。 温芸渐渐沉迷在他的侵袭中。 脑子也越来越迷糊,抵触的手也圈上了他的脖子,有些羞涩,有些小心的又包含着压抑的思念回应着。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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