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郑公公可不敢回答。 但他知道皇上一直以来都是瞧不上四皇子的,他觉得四皇子不够大气,野心都写在脸上,这是上位者的大忌。 如果一个帝王在想什么,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的话,那这个江山早晚会落到旁人手里。 但比起四皇子,皇上更不喜欢大皇子,对大皇子总有一种……忌惮。 至于五皇子…… 郑公公暗自摇头,就是个莽夫,比四皇子还不如呢。 也难怪皇上这么惆怅,毕竟自己最看重的三皇子,居然也是个蠢货。 “皇上莫要忧心,还是当心龙体。” 康文帝要的也不是郑公公的回答,只是心情不畅无处纾解罢了。 …… 谢云烬跟温芸在庄子上待了两天,安宁已经来找了两回了,说大营那边出了点状况,需要谢云烬去处理。 谢云烬只能将温芸送回城中。 他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埋首在她的颈间,鼻尖环绕的都是她身上香甜的气息。 “等我回来。” 温芸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她刚刚才知道,南蛮很可能要跟大秦打仗了,而谢云烬作为主帅要代表大秦出征。 战场上刀剑无眼,温芸心里觉得害怕,却说不出让他不要走的话来。 “世子,一定要保重自己。” “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回来。” 谢云烬抱着她的手紧了一分。 “好。” “我一定平安归来。” “恩。” 谢云烬在她唇上落下深深一吻,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不舍。 可两人终究要分离。 温芸下马却迟迟不愿意进去,直到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进到府里。 谢云烬是要去军营,但按理说没那么着急。 “军营里出了什么问题?” “回世子,李副将过去后说那边的兵马不配合。” 谢云烬剑眉沉沉,“不配合?” “是。” 南营就在京郊外五十里地处。 南营之前一共有五万兵马,后来有一万老兵退下来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增加新兵,到现在就只剩下四万,若是谢云烬带走三万人,整个南营基本上就空了。 南营的兵马是只属于皇上管的,脾性自然比别的营地更大一些,所以在李副将去整军的时候,南营的将领不配合,导致到现在三万兵马都没有点出来。 谢云烬快马加鞭赶到了南营。 李副将得了消息后一早就在营地外候着了。 “世子。” 谢云烬利落的翻身下马微微颔首,“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是,属下前两日就赶到了南营,刚开始的时候南营的守兵还是比较配合的,后来就来了个叫做侯勇的少将,说若是想要点兵就要让世子亲自拿着虎符过来,不然他们就不认。” 李副将说着继续道:“南营的人似乎对这个李副将还挺服气的,大部分人听了他的话就不太配合了。” 谢云烬恩了声,让李副将带他去见侯勇。 此时,侯勇还在演武场上练兵。 远远的,他看见谢云烬走过来后就停了下来。 侯勇生得十分的高大,站在人前就跟一堵墙似得。 他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的睨着谢云烬带着讽刺的讥笑道:“这不是谢世子吗?听闻谢世子之前受了伤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身子不好就好好的在床上躺着让人伺候,跑我们南营来做什么?” 侯勇这分明就是讽刺谢云烬之前重伤变成残废的事。 谢云烬眸底泛起一抹冷意,他阔步跳到了台上,即便是站在身材魁梧的侯勇跟前也毫不逊色。 “之前本世子确实受伤,但有幸被治好了,早就听闻侯少将武功了得,今日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到是想跟侯少将切磋切磋。” “好,侯少将可是我们营地里的第一勇士,世子若是能够打得过侯少将,我们就服你。” 侯勇拳头早就硬了,他扯了扯嘴角冷笑道:“好了,机会难得,那就让末将见识见识谢世子的本事吧,武器架子就在前头,谢世子随便选。” 谢云烬来到架子抢脚一踢就拔出一杆长枪。 “战场上用到最多的就是长枪,本世子就用它了。” 为了跟谢云烬一较高下,侯勇也选择了长枪,“世子说的没错,今天就让末将来试试世子的枪法!” 侯勇话音刚落,手中的长枪就刺了出去。 长枪带起一阵劲风刺向谢云烬的命门。 谢云烬眉眼一沉,一个利落的旋身避开了。 侯勇一招不中,再次出招,每一次都十分的狠厉不留一丝余地。 安宁在下面看得眉头直皱,难怪南营的兵怎么都点不完,原来是侯勇对世子有意见,分明是要故意为难世子的。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次要踢到铁板上了。 一连几十招下来,懂得路数的人都能够看出,谢云烬还有没有主动出招,更多的时候是在避闪。 但正是这样更激怒了侯勇,他觉得谢云烬不尽全力就是在笑话自己,再次出招时他的动作更快更狠了。 可即便是这样,谢云烬依旧能够利落的躲避开来。 侯勇怒吼一声,突然跳跃起来,俯冲向谢云烬。 谢云烬黑眸一沉,一眼就看出了侯勇的破绽,他手中的长枪一转就用长棍打在了侯勇的膝肚子上。 侯勇闷哼一声,怒不可遏,可不等他反应过来,谢云烬手中的长枪又是一个利落的旋转,直接挑开了他的长枪,长枪飞出,侯勇还没有回过神来瞪眼时,谢云烬的长枪已经直指他的鼻尖。 侯勇瞳孔一缩,一股愤怒跟不甘涌上心头。 在演武场上的将士一时间静默下来。 他们惊愕的望着被长枪直指眉心的侯勇,那可是他们军营里公认厉害的勇士啊,居然就这么被谢云烬给解决了? 这打脸来得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谢云烬举着长枪没有动,直到侯勇一脸屈辱的开口道:“是末将技不如人,世子赐教了。” 话音落下,谢云烬才将长枪收回。 “侯少将很厉害,就是心急了些。” 侯勇攥着拳头没有吭声。 “明日天黑之前,本世子要点够三万精兵,侯少将可能办到?”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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