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芸怎么都没想到,张夫人说的东西是春宫册。 这东西现在送过去确实有点尴尬,万一人家新人现在已经在洞房了呢…… 但温芸也没想到,张夫人让她顺路给张清灵带过去。 温芸哭笑不得,拜托,她不顺路好嘛! 不过她看着天时,觉得现在应该还没到洞房的时候吧,万一第一次嘴硬身软的张小姐什么都不懂呢! 而且她也很想看见单纯的张小姐看春宫册时那含羞带怯的样子! 所以,温芸就接下来这个不太顺路的任务了,给张清灵送春宫册去了。 亏的现在天冷,即便是白天大街上也没什么人。 温芸小半个时辰后到了大皇子府。 温芸跟门房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也没进去通报,直接领着温芸到了后院。 “温小姐,新房就在里头,小的就送您到这了。” 温芸点点头,“有劳了。” 温芸走进新房时就看见东南跟丫鬟们站在门外。 温芸暗道新郎怕是已经回来了,这会儿再进去就不合适了。 东南第一个瞧见了温芸。 “温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温芸要怎么跟他说自己是来送少儿不宜的东西的? “那个……大殿下已经在屋里了?” “是,殿下已经回来了。” 温芸侧目一看,喜婆跟丫鬟们都在门外了,看来还真是已到洞房时,她觉得自己还是走比较合适。 “哦,那我就不能去打扰了,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看看。” 东南愣了一下,过来看看,看什么?看别人洞房吗…… 温芸没有解释,转身要走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动静。 她脚步顿了顿,好家伙,这两个人这么激烈的吗? 众人本来是想要忽略的,但动静越来越大,他们想忽略都不行。 温芸却觉得这动静不太对。 “东南,是不是你们殿下喝醉了摔倒了,皇子妃一个姑娘家可扶不起来,她面皮又薄,万一她不敢开口叫人……” 东南想到这种可能就站不住了,“温小姐说得对,小的赶紧去问问。” 东南走到门边敲了敲门,“殿下,殿下,您怎么样了?” “进,快进来!” 屋门传来姬岩沙哑的声音。 东南一听不对劲赶紧推开屋门走进来。 进屋后他差点吓得尖叫出声。 姬岩衣衫凌乱地倒在地上,在床上的还有另一个衣衫不整的。 可坏就坏在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皇子妃啊! 但东南聪明地没有叫出声,而是立即上前将姬岩搀扶起来还叫了两个亲信进屋。 温芸一看这情况不对,当即让春秋拦在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去。 “表小姐,表小姐好像还在屋子里。” 一个丫鬟突然白了脸,声音不大,但温芸她们都听见了。 薛雪怎么会在张清灵的新房? 温芸凝眉转身进屋,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阵异常的气味。 她赶紧过去将窗户打开,又拉了被子将床上的人盖了起来。 随后她来到姬岩跟前拿出银针朝姬岩的虎口扎了下去。 虎口传来的刺痛让姬岩短暂地恢复了理智。 他睁着迷蒙的双眼望着温芸,觉得体内的燥热更甚。 他身后就想要抓向温芸。 温芸快速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凝眉道:“先将殿下扶到别的屋子去,用冷水泡他的手脚。” “是。” “温,温芸……” 姬岩看着温芸却不想离开。 温芸没有理会他而是来到床前看着同样神志不清又浑身赤果的薛雪,她没忍住一个巴掌打了下去。 “啊!” 薛雪痛得惊醒过来,看清楚温芸的模样时她吓得一跳,不明白温芸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清灵呢?”温芸声音冷沉,眼神若是能杀人,薛雪指定被她给刀了。 “我,我不,不知道……” “你不知道?丫鬟说你进屋之前她还在屋子里的,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温芸冰冷的眸子里已经没了耐心。 她一把揪起薛雪的头发,声音冰寒刺骨,“薛雪,你应该清楚,我可以让人起死回生,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也能让人无声无息地离开这个世界。” 她眼底的杀意太过明显,薛雪现在又动弹不了,是真的害怕温芸会一气之下要了她的命。 “在,在床底,在床底下……” 话音刚落,温芸就松了手蹲下身一眼就看见昏迷不醒的张清灵。 她把人弄了出来,拿出银针刺入她的虎口跟脚趾上的痛穴。 张清灵闷哼一声,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温芸。 “温芸……嘶,我的头好胀啊,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温芸把她搀扶起来到椅子上坐下没好气地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让你离她远点,你怎么不听。” 张清灵转眼看向浑身赤果的薛雪时都惊呆了。 “这,雪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薛雪红着眼圈没有说话。 “怎么回事?她把你弄晕了之后丢到了床底下,还在屋子里点了情香,大皇子差点就……” “什么?” 张清灵震惊地瞪圆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薛雪。 这种事温芸绝对不会胡说的,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薛雪就是想要替代她去给姬岩圆房! 这事若真的成了实质,那她爹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也会把她留在大皇子府,到时候她就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了! 思及此,张清灵怒不可遏,她踉跄的起身上前一个耳光打在薛雪的脸上,“亏得我之前当你是亲妹妹一样对待,没想到你居然起了这样的心思,你太让我恶心了!” 薛雪被打得嘴角都出血了,她苍白着脸看起来好不可怜地哽咽道:“姐姐,这都是我的错,是雪儿蠢笨,为了想要陪在姐姐身边才想出这等下作的办法来,我不是没有跟舅舅提过给姐姐做丫鬟,永远陪着姐姐,可舅舅不答应,我只能这么做……” “你到了现在还在胡编乱造,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张清灵真是气死了,姬岩可是她念了那么多年的人啊,薛雪她怎么敢!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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