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篝火冉冉。 叶锦潇与楚聿辞揪扯了好一会儿,终于摆脱了他,准备在天亮回都之前小憩会儿。 可,刚走近自己的帐篷时,便听一声尖叫: “啊!!” 惊骇声撕破夜空。 她箭步奔去,“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一个妇人吓得瘫坐在地上,万分惶恐的指着帐篷,“翠、翠儿娘……她,她她……” 叶锦潇大步奔上前,掀开帘子,入目的画面却令她神色乍变。 帐篷内,只见翠儿娘躺在地上,双眼瞪大如铜铃,脖颈处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大片,已经咽气! 妇人吓得魂不守舍:“翠儿娘煮了醒酒汤,给您端来,我看她来了许久,还没回去睡觉,翠儿那丫头又缠着她娘,这才过来看看,谁知,谁知……” 竟看见这一幕! 翠儿娘死了! 惊叫声引来不少人,大家见了皆脸色大变,夜冥来时,眉头微皱,只简单的看了一眼,便道: “被害了。” 帐篷内有明显的强烈挣扎痕迹。 叶锦潇神色阴郁。 “你先回去安抚翠儿,别让她知道,更别让她过来。”对那妇人说完,扶起翠儿娘僵死的身体。 脖颈处,已经烂得血肉碎溅。 她立即检查。 除了脖子上,没有别的伤处,死因是被捅破喉咙,失血窒息身亡。 而她的喉咙上,竟有十几个洞眼! 每一个洞眼都刺得特别深。 看样子,像是被某种利器插死的。 她皱紧眉头,问夜冥:“能不能查到今夜有谁来过我的帐篷?” 夜冥摇头:“难。” 今夜,篝火庆祝,众人兴奋的彻夜不眠,大家走来走去,人多杂乱,再加上他们刚才去了后山,很难找到凶手。 难道翠儿娘就这么白死了? 叶锦潇紧紧的抿着唇瓣,看着她脖子上的伤口,忽然发现这些伤口细细的、圆圆的,还没有小拇指粗。m.biqubao.com 像是被细钢管一类的尖锐物捅的。 可古代没有钢管。 是谁害了她? 翠儿娘给她送醒酒汤,必是遇见什么人,撞破什么事,或者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才会被灭口。 谁竟下这般死手? 她沉着目光,飞快地扫视着帐篷内的摆设,除了一张小床和桌椅外,没有别的陈设。 谁会藏在她的帐篷里行凶? 夜冥像是觉察到她的心思般,迅速将帐篷内外检查了一遍,最后拿起桌上的那只水杯。 “这里面放了东西。” 只闻了一下,便得出断论:“是断肠草。” 此物剧毒,服下后,肠腹似寸断般剧烈绞痛,若严重可活活要人性命。 亦是此时,叶锦潇幡然醒悟般。 簪子! 她想到了,凶器是簪子! 古代没有细钢管,但发簪是尖锐的,并且坚硬锋利,捅出来的伤口,以及长度,与翠儿娘脖子上的伤一般无二。 发簪,加上断肠草,这么恨她,想要她的命的人,无非只有一个! 嗓音乍寒:“来人,请柳侧妃过来!” - 两个青年男人去喊柳明月时,柳明月正躲在床上,瑟瑟发抖,听到有人喊她,险些吓得呼出声来: “谁……谁在外面?” 青年男人的声音:“柳小姐,聿王妃请你立马过去一趟。” 柳明月下意识猜到什么,吓得双手哆嗦。 “时候不早了,我已经睡下了。” “聿王妃说了,如果你不肯去,便让我们二人‘请’你,我们出生农户,手粗劲大,等下动起手来万一不慎伤到您,还望您见谅。” “!!” 叶锦潇! 你这个贱人! 找两个下贱的农户来,就想欺辱我! 好! 那个糙妇死就死了,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岂能与我金枝玉叶相比? 当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我倒是要看看,无凭无据之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 柳明月牙关一咬,踢开被子便下了榻,去之前,吩咐了一名兵士去通知聿王。 抵达叶锦潇的帐篷。 刚踏进去,便是刺鼻的血腥味灌来,柳明月厌弃的捂着鼻子扇了扇:“搞什么鬼?” “你叫我来,就是来看死人的?” 叶锦潇抬头望去,“她怎么死的,你心里岂会没数?” 柳明月的脸登时垮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 “聚会结束后,我便回去休息了,一直在睡觉,你休要污蔑我!” 叶锦潇眸子锐利的扫过她的发间。 “你的簪子呢?” 白日里,她还戴着一支双层花蝶银簪,因为那双层蝶翅的款式比较立体鲜活,叶锦潇曾多看了一眼。 现在,这只簪子已经不在她的头上。 柳明月下意识摸头发,“谁晚上睡觉还戴着簪子?我自然是摘下来了。” “取来,给我看看。” 柳明月心底一震。 那支沾满血的簪子,早被她挖了个坑埋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她立即不悦道,“我的首饰是我的私人物品,我没有必要拿给你吧?倒是你,一来就劈头盖脸的怀疑我,指使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但不给,还反咬一嘴。 “我知道你嫉妒王爷疼爱我,你也不必设下圈套来害我!” 叶锦潇早见识过她的无理取闹,颠倒是非,这女人惯会不讲理。 “叶七。” 她不废话。 “去柳侧妃帐中,找双层花蝶银簪!” 夜冥颔首,转身出去。 “干什么!”柳明月惊喝,“站住,谁敢翻我的东西!我禀报王爷,要他狗命!” 她想拦夜冥,可夜冥武功深测,身形一闪便出去了。 她登时大急。 该死! “叶锦潇!”她惊急的冲了上去,“你凭什么翻我的……” “就凭我是聿王妃!” 叶锦潇昂首,铿锵有力的七个字响彻空气,嗡鸣掷下,眉峰之间的气息锐利逼人,瞬间震得那柳明月呼吸一窒: “你……你……” 竟敢用正妃的身份压她! 她的正妃之位是怎么来的,心里难道没数吗! 叶锦潇目光锋锐的盯着她,一字一句似刀剑寒蝉:“柳明月,普天之下,众生平等,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做过的事逃不掉,我不会放过你!” 她原本以为柳明月虽然坏,顶多是耍些女儿家的小手段,哭哭啼啼装可怜,挑拨是非,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利益,她可以忽视。 却没想到她竟敢杀人! 如果不是翠儿娘先进帐篷,今夜,柳明月杀的就是她!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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