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邙山下,两军对垒,军旗猎猎,马鸣风萧萧。 朝廷军一边,袁绍、黄琼、丁原等各自带兵列阵,共计三万人出战。 同时,袁绍已经安排其他兵马,一旦发动总攻,那就以雷霆之势,横扫董卓大营。 而董卓这边,却只出动了五千骑兵,列于营寨之前。 但营寨四周,箭矢森森,看来却是做好了充分的防守准备。 双方压住阵脚。 这时,董卓骑着赤兔马,在牛辅和李儒两人的陪同下,从大军之中走了出来,径直走到丁原的军前。 这让袁绍等人有些迷惑。 按说董卓不来找袁绍等一众朝廷大员说话,却直接去跟丁原交谈,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丁原老兄,并州一别,又是大半年过去,别来无恙,哈哈!” “昨晚给你的信,可曾看否?” 董卓与丁原相距五十步就站定,大声说道。 声音朗朗,旁边的袁绍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什么! 董卓还单独给丁原写信? 这让袁绍大吃一惊。 没想到势同水火的两个人,暗地里还通书信。 这件事情,丁原居然不告诉他。 丁原听董卓如此大声,他倒是没有想太多。 因为董卓写给他的信,不过是日常叙旧,比如你吃了没有,身体怎么样,性生活和谐不等等诸如此类鸡毛蒜皮的事情! 只是信里涂涂改改许多地方。 想想董卓一个武夫,写错字也是正常,丁原没放心上。 “董卓,你的字,真是不敢恭维啊!”丁原嘲讽道。 董卓随即又扯淡聊了一些日常,随即话锋一转,朝董卓身边的吕布道: “奉先果然英勇,不知昨天我派人来与你说的事情,考虑得如何了?” “宝马赠烈士,我胯下便是赤兔,不知道奉先喜欢不?” “董老贼!你...你说话注意点!” 吕布一听,顿时大怒,“少挑拨离间,要不是看在同为朝廷大臣份上,昨日我必一刀杀了你派来的说客。” “呵呵!”董卓大笑不已,随即也不再说话,转身离去。 “奉先,昨晚董卓派人送信给你?还派说客来游说你?” 丁原的脸顿时阴沉下来,“这事你居然隐瞒着我,为何不向我禀报?” “老贼早在并州的时候,就派人企图让我背叛义父。”吕布大声叫屈,“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答应他呢!” “当时不告诉义父,布已经言辞拒绝,驱赶说客,问心无愧。” 吕布一脸傲气,他认为当时那个情况下,要是告诉丁原,反而被丁原生出疑心,于是自作主张选择了隐瞒。 而现在董卓又派人来挖他,吕布再次选择不说。 “你...”丁原被耿直的吕布气得不轻,“那董卓给你写的信,拿来给我看看!” “信,早就被我撕得粉碎!” “那他信中说了什么?” “他说要把他的赤兔马给我,还将他孙女嫁给我!”吕布轻蔑一笑,“大丈夫自当忠义,岂被名利女人所诱惑。” 不说不要紧,吕布一说,丁原心头更加起疑心,但嘴上安慰道: “我相信吾儿!” 而董卓一行来到袁绍这边,态度很诚恳。 “本初,你伯父于我有知遇之恩,我在信中已经向太傅诚恳认错!” “我带兵来洛阳,也是受大将军之命,我在北邙山也有救驾之功,为何给我一个封赏就这么难?非要刀兵相向?” “若不是我与丁建阳守住并凉两地,云中王的兵马,估计到了洛阳城下。” “要是云中王到了,他可是要拥立陈留王的,到那个时候,你们袁、王、杨等家,还有现在的风光?” 董卓轻飘飘一番话,却让袁绍身上直冒汗。 他和董卓两家相争,而刘玮却在外边势如破竹,步步逼近。 要是现在逼董卓太急,他把刘玮放了进来,然后拿着遗诏拥陈留王为帝,那袁家这段时间来的努力白费。 而且,刚才董卓竟然去到丁原那里,两人还有书信往来。 少帝又在董卓手中,万一他们两个联合起来,拥着少帝自立朝廷。 到头来却是袁家这一帮人最受伤! 周围一众人纷纷皱眉头。 没想到太傅袁隗跟董卓私下又有往来,说不定他们还达成什么私下协议。 袁绍却在这里坚持要与董卓交战。 他到底还要不要少帝了? 一群人之中,唯有一人,眼神清澈,似乎把董卓这番举动看得十分透彻。 袁绍还有追问什么,可董卓却飘然远去。 袁绍下令进攻,而丁原一军没有动。 而董卓营寨之中射出箭矢,让袁绍不得进。 不一会,董卓营寨挂出了免战牌。 袁绍只能悻悻而归,左思右想不对,于是当即找来丁原问: “董卓给你私下写信?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丁原被吕布的事情也搞得很是郁闷,现在袁绍来问,心头更加不爽:“他不也给太傅写了信!” “众所周知,太傅对他有知遇之恩,难不成我凉州军在拼死苦战,你们却私下达成和解!” 丁原反驳道,“我丁建阳行得正,立得直,这便是董卓写给我的信,你们若是有任何疑心,拿去看好了!” 说完把信拿出来给袁绍看。 袁绍拿过之后,发现信中多是家长里短,嘘寒问暖,但却涂改多处,于是问道:“这是为何?” “我哪里知道,董卓派人送来便是如此!” 丁原大声道,“我光明磊落,不惧任何质疑。” “本初,咱们同心协力解决董卓的问题,切莫中了他的离间之计。” “这是当然!” 袁绍把信还给了丁原,一脸阴郁,“董卓高挂免战牌,我们先各自回营吧!” 丁原见袁绍脸色不好,也就率部回营。 ..... “果然好计策,仅仅三封信,几句话,便让袁绍、丁原、吕布之间起了疑心。” 董卓回到大营后,心情大好。 “岳丈,没想到你还能有此妙计,真是让小婿叹为观止。”李儒在一旁拍马屁。 他没想到董卓居然能敏锐察觉朝廷联军之间微妙关系,无中生有,弄一出反间计。 不管效果如何,但袁绍与丁原、丁原与吕布之间算是起了芥蒂。 原来昨晚牛辅献上计策,董卓采纳之后,当即便让人送了三封信到朝廷军那边去。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何况大家现在都还是大汉的官员,又不是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昨日一战,吕布和他重装骑兵已然震慑到了董卓。 董卓现在写信出来,说不定害怕了,选择妥协,交出少帝呢! 因此,袁绍等人并没有毫不客气拒绝与董卓往来。 于是今日一早,董卓亲自出营,一番言辞蛊惑,让三人心里有了猜疑。 “丁原的兵马也要粮草,时间一长,他没了粮草,一定会找袁绍,少不了又是一番钩心斗角。” 董卓此刻已经深陷其中,相信过不了多久,一定会让丁原和袁绍内部不团结。 “并州那边的战事如何?刘玮的兵马应该进不了雁门关吧!”m.biqubao.com 董卓问身边的牛辅,“还有华雄、樊稠、张济三人,可曾进入了河东?” “现在暂时还没消息!”牛辅摇摇头。 “报!” 这时有探子飞奔而来,“上党太守胡轸将军急报。” 董卓脸上横肉一跳,似乎有不祥预感。
三月,初春。南凰洲东部,一隅。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那里,趴着一道身影。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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